話是這麼說,傅老爺子眉頭緊鎖,顯然內心還在搖擺不定的
傅老爺子的手微微顫抖著,下意識地想去觸碰傅君寒的臉頰,可手伸到一半,又像是怕驚擾了似的,猛地動作頓住,然後緩緩收回,手攥成了拳頭。
“不過我也跟程醫生打聽過了,港城這邊做這樣的手術很普通,他們的設備比內地的先進。”
傅老爺子道,那蒼老的臉上,皺紋因為內心的揪痛而擠在了一起,眼眶也微微發紅,嘴唇囁嚅著,“當然了,手術風險是存在的,畢竟子彈在腦袋深部。手術過程中,器械勢必會觸碰到腦組織,引起一些損傷後遺症是無法避免的。”
傅老爺子說到這裡,喉嚨便是哽咽了,一種不勝的哀愁,讓他整個背都佝起來,中年喪子,晚年最喜愛的孫子又受了這樣的重傷,他的肩膀就好像被兩座無形的大山壓著,說不出的難受低頭看著傅君寒。
“不過我想,就算有些後遺症,也比君寒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更好吧,綰妹,你說呢?我可以去港城找個經驗更豐富的醫生,來降低手術的風險。”
傅老爺子說得很誠懇,近乎是在哀求薑綰了,“反正我們也不著急,可以多打聽打聽,到時候再下決定好了。”
正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用到時候,我現在就可以下決定,我不會用港城的醫生給我做手術,我就回部隊醫院自己的醫生給我手術。”
傅君寒忽然開口說話,傅老爺子猝不及防吃了一驚,眼睛瞪得溜圓看著傅君寒,“君寒,你你醒了?”
傅君寒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英俊的臉上還是清冷的表情,“爺爺,我早就醒了。一個月前陳太引來毒蛇的那天我就醒了。”
“那你你你怎麼沒告訴我?”傅老爺子激動、喜悅、欣慰,眉眼上不可遏製地染上重生般的生機,甚至有些嗔怪地看了薑綰一眼。
傅君寒臉上如罩著一層冷霜,“爺爺,你不蠢,你應該知道我和綰妹為什麼會瞞著你。”
傅老爺子的眼神跟傅君寒一對,頓時所有複雜的表情都卡在了老臉上,有些心虛地低頭,訕訕,“那你們也不能瞞著我啊,君寒,你不知道這半年來,爺爺愁壞了,連白頭發都多了很多。”
傅老爺子的白頭發確實多了很多,原因是他頭發多了很多。
天天在喝靈泉,一點都沒變老,反而顯得更加矯健有力了。
不但白頭發多了很多,黑頭發也多了很多。
傅君寒瞄他一眼,“那又怎麼樣,爺爺,從我的藥被換成毒藥,到房間裡被下引蛇藥,儘管證據不夠,但你我都知,所有的事情都跟蘇光宗、蘇妍脫不了關係。”
傅老爺子怔了一下,滿麵哀容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疲憊地坐了下來,“所以,你是覺得一旦你蘇光宗知道你醒了,一定會更瘋狂地害你”
“如果你想阻止他們也很簡單,你隻要把遺囑寫好,所有你的財產留給蘇耀陽就行了。”傅君寒說。
傅老爺子猛地抬頭看著傅君寒,像是不可思議傅君寒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兩隻渾濁的眼睛漲得發紅。
爾後,他轉向薑綰,“綰妹,你呢,你也同意我把家產留給蘇耀陽嗎?我要聽真話。”
薑綰在傅君寒身後塞了個枕頭,“本來就是你自己的家產,我有什麼不同意的,你愛給誰就給誰啊。”
換做以前,薑綰肯定是不同意的,蘇光宗早就入贅到蘇家了,傅君寒才是傅老爺子的嫡孫子,憑什麼不要繼承傅老爺子的家產。
但現在,薑綰發現傅君寒並不在乎傅家的財產,他所有的興趣都在部隊裡,不是參軍,就是為部隊發明各種設計。這樣的傅君寒,如果非要把保安堂給他,讓他去管理這個藥堂,不是在拖他的後腿嗎。
而對於薑綰自己來說,隨著自己生意越做越大,忽然覺得其實保安堂的財產也沒有多少除去港城分部不計,因為前世蘇家並沒能收回港城分部。)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