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雪菲剛洗完澡,手機突然響起。
是李母的電話,語氣前所未有的激動:“雪菲!你爸的債務——有人還清了!”
她怔住,手機差點握不住:“你說什麼?”
“我剛接到醫院財務部的電話,說之前壓著我們家資產調查的債務賬目被‘整體代清’,相關訴訟也撤銷了!雪菲,法院的凍結通知都已經取消了!”
“是誰還的?”
“他們不肯透露,隻說是‘匿名法人’轉賬,不留痕跡。可這筆賬,我們根本不可能……你是不是——”
李雪菲咬住唇:“不是我。”
“那會是誰?”
她腦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名字,是沈君澤。
可緊接著她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如果是他,他不會不說。
他不是喜歡藏功勞的性格,他高傲、自律、甚至有點冷酷。他一旦做了事,從不會故意隱藏。就算不高調,他也會在關鍵時刻說一句:“我解決了。”
可這一次,沒有任何“沈氏集團”名義的出麵。
甚至連他本人,在近兩天的來往中,也從未提起。
而她,也從未主動提問。
——可偏偏就是這種“不說話的安靜”,才讓她懷疑得最深。
—
第二天下午,李母發來一張照片。
是一份由金融中介轉發的資金轉移單據,代償金額:兩千四百三十二萬,備注處寫著四個字:
“無償補清”。
她盯著這四個字看了許久,直到文件上的時間戳映入眼簾——
時間:三天前,淩晨0317分。
她那時在醫院剛退燒醒來,沈君澤坐在她床邊,遞給她那杯熱豆漿的那一晚。
——也是他親口說“補償”的那個夜晚。
她心口忽然發緊。
如果說,公開場合的冷漠與克製是一種保護外殼,那這筆匿名代清的債,才是真正的、無聲的照拂。
沒有署名、沒有感情、沒有交換,甚至連“知情權”都沒有。
像是在說:你不需要知道是誰。你隻需要自由地活著。
—
那天傍晚,她來到主樓的書房。
沈君澤正坐在書桌前,正在簽閱一份新合同,神色如常。
“沈總。”她喊他。
他頭也不抬:“什麼事?”
“李家債的事。”
他翻頁的手頓了頓:“嗯?”
“你知道誰還的嗎?”
“不是你?”
“不是。”
“那可能是李母的朋友,或者你父親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