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第三天,李雪菲剛剛退燒不久,便被護士叫去前台。
“有人找您。說是您父母。”
她一愣,下意識回道:“我父親不是還在康複期?”
護士指了指大廳:“他們說,是養父母。”
大廳裡站著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夫婦,男人背微駝,女人麵容清瘦,眼神複雜。
李雪菲走近,看著他們,聲音平靜而克製:
“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女人微微抿唇,低聲道:
“小雪,我們沒有彆的意思。”
“隻是覺得,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了。”
“我早就知道我是被收養的。”她淡淡道,“李家不是我真正的根,但也是我長大的地方。”
男人點頭,眼裡泛著微紅:“你一直是個聰明孩子,早晚會知道。”
“可我們也不是你唯一的線索。”
“你出生那年,我們家隔壁那家出了事,一個姓周的老企業家——突然跳樓,他妻子和女兒一起失蹤。”
“你,是在那之後兩天被交給我們的。”
“我們收到的隻有一句話——‘把她養大,彆問身世。’”
李雪菲渾身一震。
她記得自己被抱進李家時,確實沒有出生證明,隻有一封律師函。
但她從未追問過“前因”。
女人從包裡拿出一個防潮信封,手微微抖:
“這是收養時,簽的那一紙協議。”
“不是民政備案,是私人保留副本。”
“上麵,有原監護人手寫的名字——周靜姝。”
李雪菲的手指在信紙邊緣輕輕一滑,喉頭哽住。
周靜姝。
這個名字她查過。
二十年前,周家曾是江城第二大民營資本控股集團,主營老舊能源與基礎基建。
可在199x年,一夜之間出事。
董事長周立中自殺,公司分崩離析。
而“周靜姝”——正是他的獨生女。
警方文件上記錄為:“隨母親下落不明”。
可現在,一個字跡熟悉的簽名就躺在她麵前:
“監護人簽名:周靜姝。”
李雪菲手腳微涼。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沈君澤之間的“門不當戶不對”早已破解。
她以為,自己不過是李家的破產千金,自救出頭,改寫命運。
卻沒想到——她真正的出身,可能比李家更複雜。
更沉重。
她穩住呼吸,將協議合上。
“你們……知道我生母還在嗎?”
女人搖頭:“我們從沒見過她。”
“她隻在你小時候偷偷來看過一次——那時候你才三歲。”
“她站在門外,遠遠看了你五分鐘,就走了。”
“連名字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