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市·希頓酒店,2701房。
昏黃的燈光下,李雪菲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額頭仍冒著微微的汗。
沈君澤坐在床邊,身上的外套還沒脫,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撥開她額前濕漉漉的發絲。
他的眼神,帶著濃得幾乎化不開的疲憊。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他一滴水沒喝,一口飯沒吃。
整整三天,她的失聯像一根刺,紮在他所有理性神經的中心。
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她——卻在發燒。
淩晨三點,醫生剛走,留下一句:“這幾天太勞累、飲食紊亂,又冷風著體,典型的低燒脫水。”
“好在處理及時。”
“再晚一天,人可能直接昏迷脫水。”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沈君澤的胸口。
他坐在床邊,望著她熟睡的臉,低聲問自己:
“你還要再強撐幾次?”
“你要什麼時候,才肯在需要人陪的時候,把我算進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
窗外有陽光微弱地透進來,空氣還帶著清早酒店特有的沉靜。
她睜開眼的瞬間,第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那兒,雙眼通紅,像是——沒合眼過。
她一怔,剛想說什麼,他已經輕輕俯身,把她抱進懷裡。
這一抱,沒有多餘動作。
隻是一種近乎本能的緊抱。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
“李雪菲。”
“彆再消失了。”
她的手輕輕搭在他背後,感受到他整個人繃得緊緊的。
他不是惱,也不是怒。
他是怕。
怕再次睜眼,她已經不在了。
怕再次等消息,等來的卻是音訊全無。
“我不是故意不聯係你……”她輕聲說。
“我知道。”他的聲音低啞,卻出奇溫柔。
“你隻是想安靜、想清淨、想離開那一堆人事。”
“我都懂。”
“但我真的……真的怕了。”
他喉結輕滾,語氣一寸寸往下壓:
“你不懂,那三天我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