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沈君澤獨自坐在書桌前,辦公室一片沉寂,隻有夜色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映出他眉宇間一層陰鬱未消的冷色。
桌上攤開的是一份剛整理出的企業周報。
他手指緩慢滑過上麵的數據——雪菲科技在過去三周內連續簽下三份重要合作協議,一份來自海外雲數據庫初創基金,一份是本地智能供應鏈測試平台,另一份,則來自原本是沈氏“內部對衝對象”的某家小型軟件商。
短短三周,她不僅穩住了團隊,還逆勢突圍,構建起一套獨立融資—產品落地—運營整合的完整閉環。
他盯著報告,指尖緩慢敲著桌麵,眼神越來越沉。
“她離開……不過才幾天而已。”
“就已經搞得風生水起。”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幾不可察的懊悔與譏諷。
駱銘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沈總……這並不算意外。她之前在沈氏做過的數據整合,是我們係統至今運行最穩定的部分。”
“她要是真的徹底出局,才不正常。”
沈君澤沒有回應,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你知道她現在……住哪嗎?”
駱銘一愣,頓了幾秒才說:“據我所知,是在雲橋區一間老公寓。她父親病危,她沒再換新房。那邊比較安靜。”
“她一個人?”
“是。”駱銘點頭,“她在外沒登記同住人。醫生說她孕期反應很重,常常低血糖,還堅持通勤和夜班。”
“她還……打夜班?”沈君澤聲音幾乎有些發顫。
“是,她在做一份遠程答疑顧問的工作,每晚六點到九點半。”
沈君澤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近乎怒火的情緒:“她瘋了?懷著孩子還做夜班?李家出事就沒人幫她嗎?”
“她沒聯係任何熟人,項目合夥人也不知道她懷孕。”
駱銘小心補充,“她怕拖團隊節奏,一直隱瞞,所有的負擔她一個人抗。”
沈君澤閉上眼,手指狠狠地掐住掌心。
他這幾天以為她不過是在賭氣,以為她頂多咬咬牙,就會想起誰是那個真正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人。
可現在他才明白——
她不是在賭氣,她是真的,決心把他排除在她人生之外了。
“她離開不過幾天……”他喃喃重複。
“就能逼著自己扛下父親病危、公司獨撐、孩子一個人守著——”
“那這些年……是我耽誤了她?”
駱銘低頭不語。
因為這句話,連他都無法否認。
幾小時前,他才剛在沈母安排的家宴上被灌了一杯酒。
沈母依舊笑得從容:“女人嘛,離開你不過幾天,就會知道自己有多依賴你。”
沈清晗也跟著說:“她不過是個女人,她以為自己真的能獨立撐起科技公司?彆笑話了。”
當時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