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錯。
在她經曆生死、孤身一人對抗命運時，他在做什麼？
他自以為是地冷眼旁觀，以為她不過是在賭氣——
可她真的孤軍奮戰到了快死了，也沒開口。
他一步步走近，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心頭：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信我？”
“你寧可一個人扛，也不告訴我……”
她仰頭看著他，眼神澄澈：
“我不是不信你。”
“是你從來沒有讓我覺得，我值得告訴你。”
空氣靜得可怕。
良久，沈君澤像是被重錘擊中，後退一步。
她這句話，比任何責罵都更刺人心——
他不是不在場，而是從沒真正在她心裡，建立過信任的位置。
良久，他嗓音低沉地說：“我不是想怪你……我隻是……”
“我隻是……”
“我怕。”
他終於說出這兩個字。
“我昨天看到病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後悔到想掐死自己。”
“我一直以為你撐得住，我一直以為你隻是想證明自己。”
“可我沒想到你已經這麼……拚到這個地步。”
他一步步走近床前，蹲下身，把頭埋在她膝邊，嗓音顫抖：
“對不起。”
“是我不配你信任。”
李雪菲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這個一向高傲冷峻的男人，此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跪在她膝前，整個人顫得像風中草葉。
良久，她才輕聲道：
“沈君澤，你不是不配。”
“你隻是，來晚了。”
那一刻，窗外陽光斜灑進來，照在兩人之間，明明那麼近，卻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縫隙。
沈君澤忽然意識到，他不是沒機會。
而是他錯過了太多機會。
錯過了她伸出手的那一刻。
錯過了她需要被理解的每一次沉默。
錯過了她想說“我快撐不住”的那句輕聲提醒。
現在，她什麼都不說了。
她已經不需要他說“我陪你”。
因為，她已經學會了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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