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b市cbd燈火璀璨。
李雪菲結束與國際風投機構的一場長達四小時的閉門會議,走出辦公樓時已是晚上十點半。
她披著一件藏藍色長風衣,手中夾著剛簽完的資料文件,眉宇之間透著疲憊卻清醒的冷意。
“太晚了。”林湛的聲音從車旁響起。
她抬頭,看到他倚在車門邊,眉目清潤,白襯衫搭著墨灰風衣,手中拎著一杯溫水和一盒糖。
“你還沒吃晚飯,車上帶了低糖牛奶和能量棒。”他說得自然,沒有一點強迫意味。
李雪菲挑了挑眉,但並沒有拒絕:“那我收下。”
她上車時步伐有些輕微發虛,林湛自然地扶了她一下。
那一瞬,她沒有躲開,也沒有多言,隻是點頭:“謝謝。”
車內暖氣適中,車窗外的霓虹光影斑駁。
李雪菲靠著座椅低聲問:“你今天怎麼突然來接我?”
林湛一邊專注開車,一邊溫聲道:“你工作連軸轉,我隻是想在你不想說話的時候,起碼有個人安靜陪著。”
“我們關係一直沒變——我不管你是否接受,這件事對我來說都不難。”
李雪菲側頭看他,神情複雜,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立刻回絕。
良久,她低聲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有點依賴。”
林湛一頓,隨即輕笑一聲:“那就依賴一會兒。明早還你自由。”
與此同時,雪菲科技大樓正對街的一輛黑色邁巴赫車內,沈君澤坐在駕駛位,透過車窗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他原本隻是例行巡視業務收尾,卻在經過這裡時鬼使神差地停了車。
然後,他看到了李雪菲在林湛的車上笑著接過食物,也看到了林湛伸手幫她理好肩上的風衣。
那笑容很淺,卻清楚明亮。
他太熟悉她每一個笑的弧度,也清楚她這幾年麵對他從未有過這種放鬆的神情。
他的手指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他沒動,連一句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車裡,被小心照顧、被溫柔接送。
——他曾經擁有那一切,現在,隻剩下旁觀。
林湛車緩緩駛入李雪菲所在小區門口。
車停下前,他忽然問:“今天有人惹你不高興?”
她看他一眼,淡淡道:“沒什麼。隻是某些人總喜歡在我不想再被照顧的時候,還妄圖以善意綁架。”
林湛沒追問,隻輕聲道:“你已經處理得很好了,不需要再替任何人的好意給情緒留口子。”
李雪菲“嗯”了一聲,推開車門。
而就在她轉身走向單元門那一刻,餘光掃過街角。
——沈君澤正站在那輛車旁,點燃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