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天還未亮，窗外一片灰藍，隻有遠處金融街大廈的霓虹還在疲憊地閃爍。
李雪菲站在辦公室窗前，雙手抱臂，眼神投向城市的天際線。
她已經站了整整半小時，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昨夜投影儀下的畫麵：每一筆錢的去向，每一份蓋章的批複，每一次數據交錯背後的暗流。
門被輕輕推開，沈君澤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放到她身側的茶幾上。
“昨晚你幾乎沒合眼。”他說。
她淡淡一笑，沒接話。
沈君澤也不勉強，隻是站在她身邊，與她並肩看著窗外。
一會兒後，她開口：“你要清算他們。”
他說：“是。”
她轉頭看他，聲音低卻堅定：“我陪你。”
沈君澤微怔。
她這句“我陪你”，不是輕飄飄的安慰，也不是情感綁架，而是一句帶著權謀意味的盟約。
“你不怕被牽連？”他問。
“我不是你的附屬，也不是你的白月光。”她冷靜地說，“我要為我父親爭清白，也要為我自己。”
她拿出一份文件夾，放在他麵前。
“這是過去兩年我獨立追查沈氏賬目時留下的筆記。你昨晚看到的是正式整理版，但有些東西，我從沒對彆人提過。”
沈君澤翻開文件，眉頭逐漸緊鎖。
“這些，是你一個人查的？”
“我一個人熬了三年。”
他沉默片刻，忽然低聲說：“對不起。”
她淡然一笑：“如果你是來道歉，那就免了。我不是為了讓你愧疚才做這一切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
“讓你明白，有些仗，是我主動要打的，不是被動跟你走。”
空氣一度凝滯。
沈君澤深吸一口氣，把文件放好，然後低聲說：“我明白。”
他們再次坐在會議桌前，這一次，沒有情緒攪局，也沒有舊賬翻湧，隻有清晰的布局與清算。
李雪菲調出她的電腦，調出一張結構圖。
“這是沈清婉目前仍掌控的三塊核心資產：沈氏置地、瀚宇資本、以及那家你曾以為她已經賣掉的文化產業公司——其實隻是空轉名義。”
“她把大額資金轉移到了境外信托，試圖利用跨國賬目掩蓋國內關聯。”
“她怕你查。”沈君澤冷笑，“她更怕我認清。”
“我們隻有一次出手機會。”李雪菲點開一份封閉調查提綱，“你負責瀚宇和沈氏，我盯文化那一塊。七天後，我們聯合召開審計股東特彆會議，直擊她控製的三家董事席。”
“七天夠嗎？”他問。
“如果不夠，就不配贏。”她的目光像利刃。
沈君澤注視著她，忽然輕聲說：“這才是我真正想娶的你。”
她卻隻是笑：“你先彆急著表態。”
“為什麼？”
“因為這場仗打完，我不一定還在。”
沈君澤怔住。
她收起電腦，站起身，整理好西裝袖口，淡聲道：“我會陪你，但也請你記住，我不是來成全你的。”
她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我是來清算我的命運。”
他站在原地，眼神緩緩沉下。
良久，他對著窗外天色低語：“那我就拚儘一切，不讓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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