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東岸,沈家老宅。
厚重的烏木屏風後,沈母正聽著秘書一字一句彙報那場“鬨劇”的全程——
“……李雪菲現場播放了錄音,並出示審計報告與資金流圖。沈映秋當場反駁無效,董事席上多數人支持開啟獨立財務調查程序。”
“……沈君澤最後公開表示,支持李雪菲擔任此次審查工作的臨時主負責人。”
啪——
茶盞摔在地上,碎瓷濺出兩尺遠。
沈母胸口劇烈起伏,扶著扶手站起身,臉色鐵青。
“她憑什麼——”沈母咬著牙,眼中布滿血絲,“一個外姓人,竟敢當眾毀我沈家血親?”
她怒聲吼道:“立刻通知所有持股核心家族成員,今晚召開緊急內會!我倒要看看,這李雪菲到底哪來的底氣敢動我女兒!”
秘書正要回應,忽見沈母神色一變,臉色煞白,右手一抖,整個人踉蹌兩步,重重跌坐回椅中。
“夫人!您沒事吧?”仆人驚呼,衝上前攙扶。
沈母緊咬牙關,額角青筋暴起,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一隻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手顫抖著指向桌上那疊報告。
“叫……醫生……”
當晚十點,沈母被緊急送入私人醫院急救,診斷為突發性腦血管痙攣,初步判斷為輕度中風。
而就在醫院病房外,沈映秋滿眼血紅地看著窗內虛弱無力的母親,滿腔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是她,是她逼我們到這一步!”
她狠狠拍在醫院牆麵上,咬牙切齒:“我不過是調撥幾個項目資金,她憑什麼當眾羞辱我?!”
沈母緩緩睜開眼,麵色蒼白,聲音含糊卻堅定:“不要讓她拿到核心股權……她若掌控沈氏,就是毀我們整個家族。”
沈映秋點頭,恨聲道:“我已經安排人——”
話音未落,醫院長廊另一側響起一陣高跟鞋敲地聲。
李雪菲身著深灰色風衣,眉眼清冷,一步步走來。
沈映秋臉色驟變:“你來乾什麼?”
“公事。”李雪菲淡淡看她一眼,向主治醫生出示了授權公函,“沈母為沈氏信托核心責任人之一,現階段項目涉案金額嚴重,律所團隊已申請凍結其財產信托賬戶並介入財務監管。”
醫生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沈映秋。
“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資格凍結我母親賬戶?”沈映秋怒不可遏,幾欲撲上前。
李雪菲輕輕一笑,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徐徐展開,語氣不疾不徐:
“董事會臨時仲裁文件,七票通過,兩票棄權,一票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