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曜控股內部私宴，設在外灘一隅私宅式會所，賓客不多，皆為核心團隊與部分戰略合作人。
長桌餐廳裡，燈光柔和，氣氛比起那些公關場合要靜得多。
李雪菲坐在主位左側，沈君澤就在她右手邊。菜上了一半，酒已開過三輪。
她始終很安靜，偶爾回應兩句，也隻在合作事務上輕聲交談。
直到餐後酒水上桌，氣氛逐漸轉入鬆弛的慶功調性，李雪菲忽然拿起了麵前那杯尚未動過的紅酒。
她站起身，環顧四周，說了一句：“我想敬一杯酒。”
眾人紛紛側目。
她舉杯，看向沈君澤。
語氣平靜，卻無比清晰：“這一杯，敬沈總。”
沈君澤一愣，緩緩放下手裡的酒杯，看著她。
她淡淡一笑，舉杯微頓，緩緩說道：
“感謝你教會我心碎。”
一瞬間，所有聲音都靜了。
連服務生腳步聲都像在這一秒被抽空。
她沒有停，繼續說道：“那些年我以為是你毀了我，其實是你讓我真正看清了什麼叫成長。”
“因為碎過，才學會怎樣完整地活。”
空氣裡隻剩下她與他之間的對望。
沈君澤眼神動了動，緩緩站起。
他接過她遞來的那杯酒，舉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那我也敬你。”
“敬你明明可以放下，卻願意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他聲音低沉卻有力：“也敬那段我們都很狼狽的過去——是它，把我們推到了今天。”
眾人都識趣地不言語，隻將杯子舉起遙遙示意，隨後默契地轉向其他人交談，讓出屬於他們的獨立空間。
李雪菲緩緩坐下，目光落回杯中，卻沒有再說什麼。
她剛剛那句話，不是為了責怪，也不是為了感慨。
而是她終於，願意以一個“和解者”的姿態，站回他們之間。
沈君澤低聲道：“你今天，講得比過去一年還多。”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那是因為，我終於覺得……值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