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半，陽光透進客廳，空氣裡混著新換床單的洗滌香味和微弱的奶香。
李雪菲剛做完晨間拉伸，緩慢地坐在餐桌邊，一邊翻著育嬰手冊，一邊喝著沈君澤親手泡的紅棗枸杞茶。
這一切看上去，都很安穩。
沈君澤從廚房走出，手裡端著早餐，笑著問：
“今天寶寶有沒有鬨？”
她搖搖頭：“很乖，清晨踢了兩下後就安靜了。”
“可能知道他爸太粘人，怕吵醒你。”
他坐在她對麵，寵溺一笑：“等他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她笑著夾了一口蛋羹，卻在這一瞬，臉色一變。
“怎麼了？”
沈君澤神經立刻緊繃，連筷子都沒放下。
李雪菲皺了皺眉，手捂著下腹，呼吸一頓一頓的，像是絞痛突至。
“有點疼……”
她勉強露出一抹安撫的笑：“也許是假宮縮？”
話音未落，她額頭滑下冷汗。
沈君澤瞬間站起，語氣低而急：“不對，你臉色太白了，起來，去醫院。”
“現在。”
十分鐘後，他們到達母嬰樓五層的專屬通道。
助產醫生早已等候，沈君澤抱著李雪菲幾乎衝進產檢室，診斷儀器迅速就位。
胎監數據剛刷出來的一瞬，主治醫師眉頭便緊了：
“子宮收縮頻次異常。”
“宮口有提前打開跡象。”
“李女士進入早產征兆預警狀態，需要立即做緊急乾預。”
沈君澤臉色徹底變了。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清晰地意識到：原來孩子，隨時可能提前來。
他看向床上的李雪菲，她咬著牙，一言不發，臉色白得毫無血色，汗水從鬢角滑落。
他握住她的手，嗓音發緊：“雪菲……彆嚇我。”
她回握他的手，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彆怕，我還撐得住。”
醫生語氣冷靜卻快如急令：“沈先生，請立刻簽署產房緊急準備授權書。”
“如果情況惡化，需要您授權我們選擇保胎、轉剖或進行高風險早產處理。”
他像被電了一下，一瞬抓住了那份文件，手卻有些抖。
那是一份——選擇權利與生命博弈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