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對的第二天,陽光剛好,江城的初夏柔軟清透。
李雪菲帶著沈念在園區漫步,孩子抱著奶瓶睡著,她輕輕哼著歌,走到一排香樟樹下。
不遠處,一道身影靜靜站在樹蔭裡。
乾淨的白襯衫,墨藍西褲,眼神平和。
是林湛。
他們隔了將近一年未見。
林湛主動辭去曜雪技術顧問後,遠赴北歐進修,連告彆都輕描淡寫。
而這次回來,沒有通告,沒有打擾。
他隻是站在那裡,仿佛隻是路過了她的人生,又想確認——她真的好了嗎。
李雪菲看著他,許久才開口:
“林湛。”
他笑了一下,聲音仍如記憶中溫潤:
“嗨,好久不見。”
她輕輕點頭:“你怎麼回來了?”
林湛:“項目結束了。也想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李雪菲輕聲一笑,垂眸望著沈念的小臉蛋:“你看得出來吧。”
“我……現在挺好的。”
林湛點頭,目光溫柔又坦然:
“你真的過得很好了。”
“比我想象的……更好。”
他走近一步,望著她懷中孩子,低聲問:“他是你全部的光,對嗎?”
李雪菲沒有回避。
她淡淡地笑了:“他是我們所有夜裡,熬出來的晨。”
“你曾陪我走過夜,但現在,我有了光。”
林湛沉默良久,低低歎息:“以前我以為我能給你什麼。”
“後來才明白,有些人隻能陪你穿越迷霧,卻不能陪你走進陽光。”
“雪菲,對不起,也謝謝你。”
她靜靜看著他,眼底無風無浪。
那段暗流洶湧的舊情,終於在這一刻,沉底。
“林湛,”她輕聲道,“你不欠我什麼。”
“真正的感謝,是我們都沒有成為彼此的桎梏。”
“你放我走,是你最後一次對我溫柔。”
林湛低頭一笑:“那就算我最後一次自作多情,也想給你一個祝福。”
“你現在,是我最尊重的女人。”
“也是我再也不敢靠近的答案。”
她輕輕頷首:“謝謝你。”
“你來過,也走過。”
“現在,我有沈君澤,有這個孩子,我不會再回頭了。”
“但我會記得,曾經那個冬夜,你送我一件外套,站在原地說‘彆怕,我陪你走一段’。”
林湛眼眶一熱,終究沒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懷中熟睡的沈念,低聲說:
“叫林叔叔一聲,就不打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