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晨霧還未散儘，陳陽的電動車在電子市場後街顛簸，
車把上係著的玉墜紅繩突然繃直——這是妹妹獨創的"異常預警"信號。
他加快車速拐過巷口，看見雨陽科技的玻璃門內人影攢動，
本該七點半才到的早會時間，此刻卻傳來紙箱碰撞的聲響。
"哥，三樓研發部的燈全滅了。"
小雨抱著平板從樓梯間衝出，校服領口的蝴蝶領結歪在一側，"考勤係統顯示，
技術主管張工在內的七名骨乾同時打卡離職。
"她腕間的紅繩在平板邊緣纏了三圈，那是母親教她的"鎮定結"。
辦公室的氣壓低得能擰出水來，陳陽推開會議室門，隻見張工正往紙箱裡塞工位上的蝴蝶擺件——那是小雨親手折的入職禮物。
"陽哥，對不住。
"張工的視線躲躲閃閃，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工位牌背麵的槐樹紋，"天雄集團給的年薪是三倍，還有..."
"還有周德發的威脅信，對嗎？"
陳陽的手指劃過會議桌邊緣，那裡還留著去年團建時小雨用熒光筆寫的"蝴蝶永不停飛"。
他摸到口袋裡的螺絲刀，刀柄上的"韌"字被體溫焐得發燙，
"昨晚你在供應商倉庫看見我和王老板見麵了？"
張工的紙箱突然掉在地上，露出底層的牛皮信封，封口處的蝴蝶火漆印與第三卷保險庫的鎖紋完全一致。
"他們說要曝光你父母車禍的真相..."
他的聲音發顫，後頸的蝴蝶膏藥在晨光下泛著青白，"還有小雨在青山村被霸淩的視頻..."
小雨突然蹲下身，撿起滾到腳邊的蝴蝶擺件，紅繩在擺件翅膀上繞出個漂亮的結："張叔叔，你工位的綠蘿上周剛長出新葉呢。
"她舉起平板，屏幕上是張工女兒的病曆單，"天雄集團的醫療卡能刷掉白血病的藥費，但刷不掉良心上的蝴蝶印對嗎？"
陳陽的視線掃過空曠的工位，發現每個離職員工的電腦都貼著新的天雄電子ogo貼紙，邊角處露出半截青山村老槐樹的照片——那是去年團建時大家一起拍的。
他突然想起第三卷在蝴蝶穀埋下的時間膠囊，裡麵裝著張工女兒折的蝴蝶燈。
"把severancepackage改成技術入股吧。
"陳陽從抽屜裡拿出泛黃的股權分配表，蝴蝶印章的位置還留著張工的指紋，"你女兒的手術費，
雨陽科技承擔80。"他頓了頓，看著對方震驚的眼神，"但前提是，你把天雄集團挖角的錄音發給我。"
張工的喉頭滾動，從口袋裡掏出張紙條，上麵用鉛筆劃著歪扭的蝴蝶："他們讓我們刪除雲服務器的核心代碼，說這樣雨陽就會變成..."
他突然劇烈咳嗽，露出紙條背麵的銀行賬號，
"這是趙秘書的私人賬戶，上周剛收到周德發的彙款。"
電子市場的廣播在此時響起，催促各商戶開門營業。
陳陽看著張工抱著紙箱離開的背影，
發現他鞋底沾著天雄電子的工牌碎片，邊緣的鋸齒與趙天雄的簽名筆跡完全吻合。
"小雨，啟動蝴蝶防火牆。"他的聲音混著樓下卷簾門升起的噪音，
"把研發部的監控調出來，重點查淩晨兩點的蝴蝶貼紙軌跡。"
小雨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擊，突然指著監控畫麵："哥，王技術員離開時踢到了你的工具箱！
"視頻裡，穿天雄電子製服的男人正用腳勾住螺絲刀刀柄，而那把刻著"韌"字的工具，正是陳陽三年前送給每個骨乾的入職禮物。
中午的陽光終於穿透霧靄，陳陽蹲在張工的工位前，
發現鍵盤縫隙裡卡著片蝴蝶翅膀形狀的芯片——那是第三卷蝴蝶穀育苗計劃的專利碎片。
他突然想起昨晚在供應商倉庫看見的場景：趙秘書的金鏈晃過監控死角，而張工的工牌恰好擋住了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