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北郊的廢棄機械廠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沉默著,
生鏽的齒輪雕塑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像極了趙天雄集團大樓前的標誌。
陳陽的修鞋刀在掌心劃出紅痕,
繃帶下的肋骨傳來鈍痛——那是昨夜在排水道被齒輪模具撞傷的,此刻卻比不上想到妹妹被綁在齒輪椅上的錐心。
工廠鐵門的電子鎖發出蜂鳴,陳陽用螺絲刀撬開鎖孔,
龍佩的熱度讓他精準找到線路接點。
門內傳來混混的笑罵聲,夾雜著妹妹壓抑的抽氣聲。
他貼著牆麵移動,鞋底避開地麵的螺栓,這些直徑三厘米的金屬件,
曾是他在工地搬磚時磨破三雙鞋的罪魁禍首,此刻卻成了最好的落腳點。
"陳陽,你遲到了。
"趙天雄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探照燈突然亮起,照亮了被吊在齒輪吊架上的陳小雨。
她的校服領口撕裂,露出與陳陽同款的蝴蝶胎記,
隻是周圍多了圈齒輪狀的淤青——那是昨晚被拖拽時留下的。
二十個混混從陰影裡走出,手中的鋼管和齒輪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陳陽數著對方的站位,發現他們呈齒輪陣排列,這是趙天雄集團保鏢的標準戰術。
他的拇指摩挲著龍佩背麵的齒輪紋路,突然想起父親在石材場說過:"齒輪最堅固的地方是齒根,最脆弱的也是齒根。"
第一棍從側後方襲來,陳陽本能地旋身,螺絲刀刺向對方手腕。
這招"齒輪咬合"是他在車庫混戰中領悟的,專攻擊關節連接處。
鮮血濺在生鏽的齒輪上,卻引來了更多攻擊。
他護著妹妹後退,後背撞上齒輪傳送帶,鐵鏽混著血珠落在肩頭。
"哥,你的肋骨..."
陳小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看見哥哥的白襯衫漸漸被血浸透,那是三天前她剛洗乾淨的。
陳陽抬頭衝她笑,故意把螺絲刀在指間轉出花哨的弧度:"還記得橋洞下我們用紙箱搭的城堡嗎?
現在哥給你拆了這堆破銅爛鐵當玩具。"
鋼管砸在他背上時,陳陽聽見肋骨發出可怕的聲響。
他咬著牙抓住對方手腕,修鞋刀劃破其小臂,卻被另一人踹中膝蓋。
齒輪刀擦著他耳際劃過,在牆麵留下半道血痕,卻讓他看清了混混們的弱點——每個人後頸都有齒輪紋身,卻在蝴蝶骨位置有塊空白。
"刺這裡!"
陳小雨突然尖叫,她記得哥哥說過的蝴蝶骨位置。
陳陽的螺絲刀應聲刺入最近混混的手腕內側,對方慘叫著鬆手,
鋼管落地的聲響在工廠內回蕩,像極了當年石材場破碎機停止運轉的聲音。
混戰中,陳陽的視線始終鎖著妹妹。
當混混舉起齒輪刀衝向吊架,他幾乎是用身體撞開對方,
肋骨斷裂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卻在倒地前抓住了對方的腳踝。
龍佩在此時爆發出強光,竟將周圍三米內的鐵器震得嗡嗡作響,混混們的武器紛紛落地。
"陳陽!"
熟悉的槍聲響起,林詩雨帶著八名黑衣保鏢破窗而入,手中的槍托刻著林海集團的蝴蝶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