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的醫院走廊像被抽乾了聲音,陳陽在止痛片的餘效中半睜著眼,
看見護士站的燈光在磨砂玻璃上投出晃動的人影。
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輸液管上的紅繩結——那是妹妹今天下午剛係的"平安結",
玉墜的銀光透過管壁,在床單上畫出細碎的蝶形光斑。
"哥,喝水。
"陳小雨的聲音從陪護床傳來,
她抱著印有蝴蝶圖案的熱水袋,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
陳陽注意到她腕間的紅繩比平時緊了兩圈,
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就像十二歲那年橋洞漏雨,她也是這樣絞著紅繩等他回來。
病房門"哢嗒"輕響時,陳陽的螺絲刀已經滑進掌心。
進來的護士戴著過厚的口罩,橡膠手套的穿戴方式帶著某種軍事化的嚴謹,
這與兒科護士慣有的輕柔截然不同。
他盯著對方胸前的工牌,發現編號貼紙下隱約透出齒輪狀的壓痕——那是天雄實業保安的專屬標記。
"308床,
注射營養液。
"護士的聲音刻意壓低,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沙啞。
陳陽看見注射器裡的液體泛著異常的藍光,與趙天雄在廢棄工廠使用的齒輪毒素顏色相同。
他的後頸突然刺痛,蝴蝶胎記在醫用膠帶下發燙,這是玉佩對危險的預警。
"等等。
"陳陽按住護士的手腕,螺絲刀尖抵住對方肘彎的蝴蝶骨,
"我妹妹對青黴素過敏,先看看醫囑。
"他故意將"過敏"二字咬得很重,餘光瞥見護士腰間的卡片夾裡露出半張名片,
燙金齒輪圖案在廊燈下格外刺眼。
護士的瞳孔驟縮,注射器突然轉向陳陽的頸動脈。
陳小雨的驚呼聲中,陳陽扯下輸液管纏向對方手腕,
紅繩結恰好套住對方拇指——這是他在橋洞跟老周叔學的卸力手法。
護士踉蹌半步,名片從卡片夾掉落,正中央印著趙天雄的燙金簽名。
"保護小雨!
"陳陽的怒吼驚醒了門外的保鏢,黑色西裝的身影撞門而入時,
他看見護士扯掉口罩,後頸的齒輪紋身正在滲出熒光——那是天雄實業死士的標記。
龍佩在此時爆發出強光,竟將注射器裡的液體震成齏粉,
藍光在牆麵投出破碎的齒輪影,卻被妹妹玉墜的銀光逐一碾碎。
"哥!
"陳小雨撲進他懷裡,玉墜的溫度透過病號服傳來,與他後背的蝴蝶胎記形成共振。
林詩雨的保鏢用蝴蝶紋繩索捆住護士,動作與廢棄工廠如出一轍,
隻是這次繩索上的銀光更盛——那是妹妹今早用玉墜光芒加持過的守護結。
"林小姐淩晨剛離開,
就有人摸進vip病房。
"保鏢隊長的彙報混著警笛聲,他撿起地上的名片,蝴蝶徽記在指尖發出蜂鳴,
"對方用的是三甲醫院的工作證,但指紋匹配天雄實業的安保係統。"
陳陽盯著護士劇烈掙紮的手腕,發現她戴著與趙天雄同款的齒輪手表,
表鏈縫隙裡嵌著極小的槐花碎屑——這是青山村的特產,也是周德發金礦的標誌。
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齒輪最擅長偽裝成花朵,卻藏不住鐵鏽味。"
"小雨,把玉墜貼在她手表上。
"陳陽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就像當年在橋洞教她辨彆翻新機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