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莊園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會客廳的青磚地麵投出蝴蝶形狀的光斑。
林詩雨的輪椅停在落地鏡前，她反複調整著蝴蝶發卡的角度——那是陳陽用修鞋刀新刻的銀飾，
蝶翼邊緣綴著三粒細碎的槐樹籽，正是二十年前父親與陳叔在青山村老槐樹下埋下的種子。
"詩雨，家族會議還有十分鐘。
"姑姑林正芳的聲音從旋轉樓梯傳來，香奈兒套裝的褶皺裡隱約可見齒輪狀的胸針，
"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提陳氏科技？
上周董事會剛否決了和他們的合作......"
輪椅扶手的紅繩結在林詩雨掌心勒出印記，那是陳陽連夜編的"勇氣結"。
她望著鏡中自己後頸若隱若現的淡金印記，突然想起昨夜橋洞的場景：陳陽蹲在地上為她調整輪椅刹車，
修鞋刀在金屬部件上刻下細小的蝴蝶紋，
刀刃與齒輪摩擦時濺出的火星，像極了他們初見時的心跳。
"姑姑，
"林詩雨轉動輪椅，蝴蝶發卡的銀光掃過牆上懸掛的林海族譜，"您還記得我十三歲那年嗎？
在橋洞躲雨時，陳陽用修鞋刀給我刻了隻木蝴蝶。
"她摸出隨身攜帶的木雕，翅膀上的裂痕是當年被貨車碾過的印記，
"他說，翅膀的傷痕是飛翔的勳章。"
會客廳的銅鐘敲響九下，七位家族長輩陸續入座，目光在她輪椅上的紅繩結與蝴蝶發卡之間逡巡。
林正國坐在首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老槐樹皮紋路——那是陳陽送來的年輪切片製成的袖扣。
"詩雨，"二叔林正明率先開口，
指間的翡翠扳指泛著冷光，"我們理解你和陳家的淵源，
但林海集團不能和一個隨時可能被愛購網起訴的公司綁定。
"他推過平板電腦，屏幕上是愛購網新發布的"齒輪純淨計劃"，
"周明宇放話要淨化江州商業圈，首當其衝就是陳氏科技。"
輪椅在地麵劃出刺耳的弧線，林詩雨滑到族譜前，
指尖撫過父親與陳建國的合照："二十年前，父親和陳叔用生命守護青山村的老槐樹，難道現在，我們要為了商業利益，讓地脈密鑰的傳承斷在我們手裡？
"她突然舉起玉墜，吊墜表麵顯形出老槐樹的年輪，"地脈在共振，就像當年礦機爆炸前那樣。"
會場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林正芳的齒輪胸針發出輕微的蜂鳴，與玉墜的頻率形成微妙的對抗。
林詩雨趁機打開輪椅扶手的暗格，取出用紅繩捆紮的地脈日誌——那是父親藏在書房暗格的傳承之物，
封皮上的蝴蝶印記與陳陽後頸的胎記完全吻合。
"各位長輩，"她的手指劃過泛黃的紙頁，
停在陳建國的臨終留言處，"當年礦機爆炸時，
陳叔用修鞋刀在老槐樹刻下雙生蝶，而我母親的蝴蝶發卡，
"她摘下頭上的銀飾，露出內側的齒輪與蝶翼共生紋，
"早就預示了蝴蝶與齒輪的羈絆。"
會議室的沉香爐突然爆出火星，林正國的袖扣與玉墜產生共振，
在牆麵投出當年青山村的幻影：年輕的陳建國將修鞋刀插入老槐樹，
林正國握著蝴蝶發卡站在他身側，身後是正在崩塌的礦機。
"詩雨，"他的聲音帶著二十年的沉澱，"你真的準備好麵對永動會的齒輪了？"
"不，我們早已在麵對。"
林詩雨摸出手機，展示蝴蝶社區的用戶留言。
有張照片格外醒目：驛站的留守兒童們舉著用齒輪廢料做的蝴蝶燈，燈翼上寫著"謝謝齒輪讓我們學會飛翔"。
"陳氏科技的電商突破，"她的指尖劃過屏幕上的銷售曲線，
"不是打敗齒輪，而是讓齒輪成為翅膀的一部分。"
七叔公突然咳嗽一聲，渾濁的目光落在地脈日誌的封印上："當年你父親帶回的玉墜，
"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林詩雨胸前，"和陳陽的龍佩，真的能喚醒地脈密鑰？"
輪椅輕輕靠近七叔公，林詩雨將玉墜放在他掌心："上周在青山村，
陳陽用修鞋刀劃破手指，鮮血滴在老槐樹的斷根上，"她的聲音輕得像槐花飄落，
"樹心竟重新長出了年輪——就像我和他的羈絆，正在修複地脈的傷痕。"
會客廳的氣氛突然軟化。林正芳的齒輪胸針不知何時換成了紅繩結，那是她剛才偷偷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