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交警大隊的監控室像個被齒輪啃噬的鐵盒，陳陽的修鞋刀在掌心轉了四十一圈，
刀柄上"護雨"的刻痕與牆上的齒輪狀時鐘形成詭異共振。
他盯著麵前的監控主機，屏幕上2005年8月17日的錄像像卷褪色的老照片，
雨水模糊的畫麵裡，父母的自行車像兩片機翼被折斷的蝴蝶，永遠定格在槐樹倒地的瞬間。
"陳先生，該路段監控因雷暴損壞。
"值班警官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警服袖口的永動會徽記一閃而過，
"您要的19002000錄像，隻有雪花點。"
修鞋刀突然劃破掌心，血珠滴在鍵盤上的瞬間，屏幕雪花竟顯形出齒輪狀波紋。
陳陽望著後頸在屏幕上的倒影，胎記與波紋中心完全重合，
仿佛二十年前的雨水正順著刀刃流進現在的時空："雷暴？
"他的拇指摩挲著鍵盤上的齒輪凹痕，"那年氣象局記錄，青山村整夜無雨無雷。"
陳小雨的玉墜在胸前爆發出強光，映出警官後頸的齒輪狀紋身——與周德發礦場的工人編號完全一致。
"哥，"她的聲音帶著十二歲那年在橋洞遭遇暴雨的顫抖，
玉墜表麵顯形出監控主機的內部結構，"硬盤第三分區被加密，就像......"
"就像用礦機齒輪刻下的地脈鎖。
"陳陽的修鞋刀在主機外殼刻下開鎖紋路，刀刃與金屬碰撞的火星，
恰好點亮了被隱藏的文件目錄，"永動會的齒輪，最喜歡在真相的喉嚨上刻鎖。"
監控畫麵在齒輪鎖崩裂的瞬間恢複，卻隻見槐樹倒地的空鏡，
父母的身影像被橡皮擦去的紅繩結，隻剩兩道齒輪狀車轍通向黑暗。
陳陽的修鞋刀在桌麵上刻下齒輪與車轍的對照圖，發現車轍間距與周德發礦機的履帶完全吻合："他們不是刪除錄像，
是用齒輪算法重寫了地脈記憶。"
陳小雨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觸感是熟悉的修鞋刀老繭："哥，你看槐樹的影子！
"玉墜的銀光將畫麵放大，樹影邊緣竟藏著半枚蝴蝶翅膀的光斑——那是母親蝴蝶發卡的反光，
"這是地脈留下的眼淚，就像老槐樹在說，真相被埋在了齒輪下麵。"
監控室的燈突然熄滅，陳陽的修鞋刀本能地劃出防禦弧，
卻見蒙麵人從通風管道墜落，手中的齒輪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陳陽，"對方的聲音像礦石在齒輪間摩擦，"地脈密鑰不屬於螻蟻。"
修鞋刀與齒輪匕首碰撞的火星濺在陳小雨腕間的平安結上，紅繩突然繃直如箭，將玉墜的銀光導向蒙麵人的後頸——那裡紋著與趙天雄相同的永動會徽記。
"小雨，用紅繩結套住齒輪！"陳陽的刀刃在對方關節處刻下蝴蝶紋，這是父親當年在礦洞教他的修鞋卸力術，"他們的齒輪再快，也快不過地脈的心跳。"
蒙麵人的匕首"當啷"落地，陳陽的修鞋刀抵住對方咽喉，卻在看清對方手腕的瞬間瞳孔驟縮——那裡戴著母親的銀鐲，斷裂處纏著當年橋洞漏雨時的紅繩。
"你是誰？"
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像被齒輪碾過的紅繩，"為什麼會有我母親的......"
警報聲突然響起，蒙麵人趁機踢翻監控主機，齒輪狀的零件飛濺如永動會的陰謀碎片。
陳陽的修鞋刀在混亂中劃出保護弧，卻見對方躍出窗外的瞬間，
衣擺閃過青山村礦場的勞工編號——007，正是父親當年的工號。
"哥，主機硬盤被格式化了！"陳小雨的玉墜貼在報廢的主機上，
聲音帶著哭腔，"但我記住了加密算法，是永動會的齒輪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