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的暴雨在午夜擰成銀灰色的齒輪,陳陽的修鞋刀在掌心轉了一百一十六圈,
刀柄上"護雨"的刻痕被雨水泡得發白,像極了二十年前父母墓碑上模糊的血手印。
他盯著懸崖邊緣的刹車痕,那些被雨水衝刷的齒輪狀印記,
正與周德發礦場的礦機履帶完全吻合。
"哥,玉墜在發燙。
"陳小雨的聲音混著懸崖下的林濤,她發間的玉墜正對著崖壁的凹陷處,
泛出的銀光裡裹著細密的齒輪紋路,"凹陷深度三十七厘米,和照片裡礦機齒輪的半徑分毫不差。"
修鞋刀在濕滑的岩壁刻下雙生蝶,陳陽望著後頸在水窪中的倒影,胎記與刹車痕重疊,竟拚出母親蝴蝶發卡的輪廓。
二十年前的記憶如礦車脫軌般湧來:暴雨夜的礦機轟鳴、槐樹斷裂的巨響、還有父親被齒輪碾碎的修鞋刀——此刻,
這些碎片正被玉墜的銀光串成完整的畫麵。
"陽,地脈導航儀顯示懸崖下有地脈能量反應。
"林詩雨的輪椅齒輪在泥濘中艱難前行,扶手紅繩結與他的龍佩保持著12厘米距離,
"七叔公說,當年你父母墜崖時,"她的蝴蝶發卡掃過崖壁的青苔,"地脈密鑰的胚胎曾短暫顯形。"
修鞋刀突然釘入岩壁的凹陷處,刀刃震顫的頻率與玉墜的蜂鳴完全同步。
陳陽望著刀柄沒入的深度,exacty37厘米——正是周德發礦機齒輪的致命半徑。
"詩雨,"他的聲音像老槐樹被剝去樹皮,"當年的車禍,"刀刃劃開青苔,露出底下的齒輪狀金屬殘片,"是用礦機齒輪偽造的自殺現場。"
陳小雨的鍵盤聲從防水筆記本傳來,像串被雨水打濕的紅繩:"哥,懸崖的地質報告被篡改過,
"她的玉墜顯形出岩層內部,"永動會用齒輪模具重塑了崖壁,"指尖劃過屏幕上的3d模型,"就像用謊言填補地脈的傷口。"
懸崖頂端突然傳來皮鞋碾碎石子的聲響,周德發的身影從雨幕中浮現,
手中的獵槍槍管泛著齒輪油光,槍口正對著陳陽後頸的胎記。
"陳陽,"他的聲音混著暴雨的鹹澀,"二十年前沒摔死的小崽子,"獵槍保險栓哢嗒作響,"現在來給父母收屍了?"
修鞋刀在瞬間出鞘三寸,陳陽望著對方顫抖的食指——那裡少了左手無名指,正是當年被礦機齒輪碾碎的標誌。
"周德發,"他的聲音像冰錐刺進齒輪裂縫,"你槍管上的齒輪紋,
"刀刃映出對方後頸的齒輪狀傷疤,"和我父親修鞋刀的斷刃吻合。"
林詩雨的輪椅突然橫在陳陽身前,紅繩結如靈蛇般纏住周德發的槍管:"周叔,"她的蝴蝶發卡泛著冷光,
"當年你在礦洞逼問我母親,"紅繩收緊的力道與二十年前礦機刹車的力度相同,"她的蝴蝶發卡,
"發卡銀翼掃過對方瞳孔,"是不是嵌進了你的齒輪?"
周德發的瞳孔猛地收縮,獵槍在雨中劃出銀弧:"林詩雨,你父親當年要是交出密鑰,
"槍口轉向她後頸的淡金印記,"你至於坐一輩子輪椅?
"他的視線掃過陳陽手中的修鞋刀,"還有你,陳陽,"聲音突然哽咽,"你父親的修鞋刀,
"指尖撫過槍管,"曾是我礦場的驕傲......"
修鞋刀在崖壁刻下"驕傲"二字,陳陽望著對方顫抖的手腕,
那裡戴著母親的銀鐲殘片:"周德發,"他的喉結滾動著咽下雨水,
"你以為用礦機齒輪碾碎槐樹,"刀刃劃過對方銀鐲,"就能切斷地脈的傳承?
"玉墜的銀光突然暴漲,顯形出崖壁內的地脈圖譜,"你看,
"他的聲音像紅繩勒緊齒輪,"老槐樹的根須,"刀刃穿過齒輪狀岩層,"早就穿透了你的謊言。"
周德發的獵槍突然落地,他望著崖壁顯形的雙生蝶——那是陳建國與林淑蘭用鮮血刻在岩層的地脈密鑰胚胎。
"陳陽,"他的膝蓋砸在泥濘中,"當年趙天雄說礦機失控,
"手指摳進齒輪狀的岩縫,"我隻是想逼你父親交出密鑰......"
陳小雨的玉墜突然指向懸崖深處,那裡傳來金屬碰撞的輕響:"哥!崖壁夾層裡,
"她的聲音帶著礦洞滲水的寒意,"藏著母親的蝴蝶發卡殘片!"
修鞋刀劃出銀弧切開岩層,陳陽望著露出的半片發卡,銀翼上的槐花雕紋還凝著未乾的血漬。
"媽......"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像被齒輪碾過的紅繩,
"原來您把密鑰胚胎,"刀刃撫過發卡殘片,"藏在了懸崖的地脈傷口裡。"
林詩雨的輪椅滑到他身邊,蝴蝶發卡與殘片產生共振,崖壁突然顯形出當年的記憶:陳建國將修鞋刀插入老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