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大劇院內,璀璨的穹頂燈光如銀河傾瀉而下。
陳陽手持修鞋刀,利落劃開三十七道虛影,其刀柄叩擊西裝暗扣的節奏,
竟與地脈導航儀的震顫頻率完美契合。
舞台中央,全息投影的修鞋箱懸浮空中,箱體上的每一處紋理,
都精準複刻著父母遺留的舊物。
箱蓋銅扣折射出的光斑,將陳陽後頸的蝴蝶胎記映成旋轉的星芒,
在傾瀉的光瀑中若隱若現。
宴會廳的聚光燈驟然聚焦第三排,形成刺眼的光斑。
《江州財經周刊》資深記者扶正金絲眼鏡,身著筆挺西裝起身,
鏡片折射出銳利目光。
他手持印有刊頭ogo的專業錄音話筒,
在此起彼伏的快門聲中,語調冷靜而尖銳地質問:"陳先生,
我們收到匿名信源提供的信息,稱二十年前青山村村民曾集體將您驅逐。
能否請您說明,這段經曆是否會對護雨慈善基金會的公信力產生影響?"
金屬話筒杆在記者指間轉了半圈,會場呼吸聲瞬間凝成霜。
金屬刀柄在掌心驟然握緊,鐫刻著"護雨"二字的陰刻紋路深深嵌入掌紋,似永不愈合的疤痕。
陳陽的視線如鷹隼般銳利,牢牢鎖定在記者胸前那枚齒輪狀領帶夾上。
這枚永動會媒體的標誌性配飾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瞬間將他拽回十二歲那年暴雨如注的清晨。
腐葉發酵的酸腐氣息裹挾著塵封的記憶洶湧而至,母親斷裂的蝴蝶發卡折射著幽冷的光,
父親沉入泥潭的修鞋刀劃出淒冽的弧線,這些被歲月掩埋的畫麵在腦海中交錯閃現,如利刃般刺痛著每一根神經。
"是的,我被驅趕過。
"他的聲音像老槐樹在冬夜裡的枝乾,修鞋刀在指尖轉出防禦弧,
"十二歲那年,"刀刃劃過空氣,"他們向我和妹妹扔爛菜葉,
"停在記者突然僵硬的手指,"因為周德發的誣陷,"修鞋刀輕點自己後頸,
"因為我父母的善良,"聲音突然溫柔,"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弱點。"
宴會廳的呼吸聲突然凝滯。
陳陽看見第一排的林詩雨正用紅繩手鏈敲擊輪椅扶手,那是他們約定的"地脈波譜穩定"信號。
他摸了摸西裝內袋,那裡裝著父親的修鞋刀斷刃,刀柄還留著當年被村民踩裂的紋路。
"但今天,
"他忽然輕笑,修鞋刀指向全息修鞋箱,"當年驅趕我的王大爺,
"刀刃映出突然站起的老人,"正帶著青山村的孩子們,
"停在台下三十七位村民的身影,"用槐花蜜醃製的護雨牌鞋墊,
"聲音帶著橋洞下的濕潤,"鋪滿了南極科考站的冰麵。"
記者胸前的領帶夾驟然發出尖銳蜂鳴,陳陽注視著對方瞬間失去血色的麵容,
手中修鞋刀靈巧地劃出一道銀亮弧線。
"你或許不知道,"刀刃精準穿透全息修鞋箱,顯形出泛黃賬本的瞬間,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我父親生前的賬簿裡,完整記錄著三十七位村民的債務。
"刀鋒緩緩劃過"周德發欠3.5元"的陳舊字跡,"每筆款項後都標注著"待收"二字。
"停頓片刻,他的語氣轉為深切緬懷,"直至遭遇車禍離世,
他始終未曾主動向任何債務人催討過一分一毫。"
宴會廳的側門突然推開,三十七位護雨小學的孩子舉著蝴蝶燈湧進來,
每個燈上都係著紅繩——那是村民們連夜趕製的。
陳陽的修鞋刀突然發熱,刀柄與孩子們的燈海產生共振,顯形出父母在天之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