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扯蛋
王澤踩著碎石在山間蜿蜒小路上前行,暮色染的青苔泛著冷光。
轉過覆滿蕨類的山壁,一片墨綠竹林忽然撞進眼簾。
竹竿挺拔如青玉,葉片沙沙作響間,隱約露出一縷清越笛音。
循聲望去,竹林深處立著個淡青衣衫的女子。
她的指尖在竹笛上靈動翻飛,尾音裹著竹葉清香掠過耳畔,驚起幾隻棲息的山雀,撲棱棱掠過她垂落的發絲。
笛韻卻仍清亮如初,在漸濃的暮色裡蕩出層層漣漪。
眼前突然出現的美麗畫麵讓王澤一陣恍然,他抬腿邁進了竹林深處,也近距離的看清了那個女子的麵容。
這個女人眉如遠黛,細彎似春山含翠,眼若秋水,瞳仁凝著一汪清澈湖光。
婕羽輕顫時,便似蝶翼拂過湖麵。瓊鼻秀挺如削玉,唇瓣不點而朱。微抿時若含露的芙蓉花瓣。
膚質勝雪,晨光漫過臉頰時,細絨般的絨毛都鍍著柔光。
鬢邊斜插一隻銀蝶步搖,碎鑽墜成的蝶翼隨動作輕晃,映的她目光更似星河落滿眸中,整個人如月宮謫仙,清靈中透著三分未染塵埃的明淨。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女子美麗的麵容,王澤竟生不出絲毫褻瀆的念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閉上雙目傾聽著美妙的笛聲。
初時如溪泉濺石,叮咚脆響,自竹葉間隙漏下。
王澤下意識集中意識,隻覺得一股涼意從眉骨漫至心間。
笛聲忽轉悠揚,似有春風卷著新筍破土的生機,裹著朝露蒸騰的清潤,在胸腔裡輕輕晃蕩。
轉調時又如空穀幽蘭簌簌落瓣,尾音拖得極長,像蠶絲般纏過發麻的耳尖,將俗世煩憂一寸寸抽離。
王澤屏住呼吸,任笛韻化作無形的流水,漫過緊繃的肩頸,衝散心理淤積的躁意。
竹影在眼皮上投下晃動的碎金,笛聲裡隱約有山雀和鳴,竹葉相觸的私語。
整個人仿佛沉入翡翠色的清泉,五臟六腑都被洗的透亮,唯有純粹的清香在靈魂深處蕩起漣漪,將浮世喧囂濾成遙遠的塵煙。
一曲終了,笛聲戛然而止。那個女人慢慢的轉過身來,對著王澤說道。
“我的這首翠竹韻,你聽了之後有什麼感受?”
王澤仍然沉浸在悠揚的笛聲中,過了半晌才緩過勁來。
“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就像是整個靈魂接受了一次徹底的洗滌。”
那個女人笑了一下,伸出一隻白嫩嫩的手。
“拿來吧。”
王澤一愣,隨即連忙拿出兩把唐刀,放在那個女人的手上,然後又伸出右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掌中砂在我的手中,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把它拿出來。”
那個女人隻是在王澤澤手心上掃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好了,我已經把它取出來了。”
王澤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右手,果然那個繭子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正當王澤感到驚奇的時候,那個女人又說話了。
“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王澤清了清嗓子,懷著激動的心情問道。
“請問你尊姓大名,我該怎麼稱呼你?”
那女子輕輕笑了笑。
“我的名字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人知道,你就叫我阿青吧。”
“我上次來到這裡,遇見了一個梳著雙鶴髻的少女神醫,她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