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它可能要墜入迷霧彌漫的森林，在泥濘裡摸爬滾打，卻也可能撞見藏在荊棘後的野莓與流螢。
綠色酒液泛著冷冽光澤，杯底盛著幾片深綠薄荷葉，湊近便有苦艾與鬆針的氣息竄入鼻腔。
飲下它或許能沿著既定軌道無風無浪的走完餘生，像被修剪整齊的灌木永遠朝著陽光生長。
喉結滾動間，兩種人生畫麵在眼前交疊，王澤的指腹漸漸沁出汗珠。
玻璃杯被傳來清涼觸感，選哪一杯是握住安穩還是抓住未知的可能，此刻的震顫或許正是命運在拷問靈魂的重量。
王澤的眼睛越瞪越大，心也不停的在撲通撲通跳著。臉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
拚了！王澤抓起了一杯酒，仰著頭一飲而儘，一股洶湧的浪潮撲向了腦海。
王澤是被隔壁王寡婦罵聲吵醒的，還有她們家的大黃狗跟著一起罵，而且這一人一狗罵的都非常難聽。
不一會，從門外跑進來一個衣衫破爛的道士，這個老道賊眉鼠眼，倒是長得道骨仙風，生得一表人才。
因為跑的急，道士在門口還絆了一跤。
這個道士看王澤醒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急忙來到旁邊，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噴噴的大雞腿。
“好徒弟，你可醒了。我這裡有一個雞腿，你快趁熱吃兩口吧。”
潮水般的記憶衝進了大腦裡，腦子裡恍若針紮一般刺痛。
這裡是唐朝末年，自己曾是一個被遺棄在路邊的嬰兒，幸得眼前這位道士相救，收為徒弟，並將其撫養長大。
師傅道號苦茶子，本來是天下第一大道派天機山的親傳弟子。
奈何這位苦茶子天性頑劣，不願意靜下心來好好修行道義，反而吃喝嫖賭，無所不為。
苦茶子因為偷盜廟裡供奉的香火錢，被掌門人一氣之下逐出師門，從此成了一個無根無緣的遊方道士。
嬰兒因為無父無母，也沒有姓名，苦茶子就給嬰兒取了一個道號，叫做曉機子。
從此師徒二人相依為命，浪跡天涯，四處漂泊。過了整整16年。此地名為趙家鎮。
十天前師徒二人來到這裡，擺攤給人家算卦，想掙一些糊口的辛苦錢。
卻不想，苦茶子在出攤之前多喝了兩口，醉醺醺的嘴上就沒個把門的，硬說人家新娶的媳婦是個水性楊花的浪騷貨。在進門之前懷裡就揣著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是豬妖轉世。
這戶人家在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戶主一聽險些氣炸了肺，回家糾集了二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不但當場掀翻了苦茶子的算卦攤，還追著苦茶子師徒跑了八條街。
本來這對師徒已經被彆人追習慣了，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卻不想這一次倒了黴。
曉機子在逃跑時，一不小心掉進了一條臭水溝裡，又被臭水溝裡的汙水衝到了河裡。
因為此時天氣寒冷，曉機子生了寒毒，一連躺了幾天才好。
苦茶子雖然平時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可謂五毒俱全。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徒弟是真心好。
徒弟生了病，苦茶子連哄帶騙的請來了郎中給他看病，又冒著被人家打一頓的風險，從藥鋪裡偷來了藥。
在苦茶子衣不解帶的精心照料下，曉機子終於驅趕走了寒毒，恢複了健康，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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