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頂替
朱榮海大驚失色，連忙雙膝跪倒。
“尊者，您說過。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天賦的修行者，我也願意繼續留在這裡修煉。您不能趕我走啊？
我這個徒弟呆傻愚笨，又好吃懶做。根本不適合留在這裡修行，還是我留下吧。”
朱榮海越說越激動，跪下來給尊者一個勁兒的磕頭。
朱榮海的額頭重重磕在青玉磚上，發出沉悶聲響，頭發淩亂地散落在布滿淚痕的臉上，枯槁的雙手死死攥著尊者玄色衣擺。
“求您放過我徒兒！今後不論尊者說什麼，我都會銘記於心。！”
他的聲音沙啞破碎，每一次叩首都似要將後半生的尊嚴碾碎。
就在此時，王澤突然撥開師傅顫抖的肩膀，溫熱掌心貼上朱榮海蒼白的額頭。
他的指尖微微發顫，卻將師父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琥珀色瞳孔裡翻湧著滾燙的決意。
“師傅，您總說我是您此生最得意的作品。”
他的聲音因哽咽而斷續，喉結劇烈滾動。
“那就讓這作品，為您續寫未儘的篇章。”
話音未落，殿內燭火驟然暴漲三尺，懸浮的星辰燈盞紛紛震顫。
王澤俯身將額頭抵住師傅，滾燙的熱淚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墜落，洇濕兩人交疊的衣襟。
“我願接過您背負的重任，承擔起保護這個世界的使命。徒兒彆無所求，隻求您...能好好活下去。”
他的聲音帶著玉石碎裂般的決然，發間悄然浮現出象征契約的鎏金紋路，在暗處泛著刺目的光。
朱榮海渾濁的雙眼瞬間迸發出駭人的精光，他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困獸般猛然起身。
骨節分明的手掌帶著淩厲的風聲，“啪”的一聲重重落在王澤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王澤的臉瞬間紅腫，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混賬東西！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喝了那杯紅酒？”
朱榮海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青筋在脖頸處暴起。
“你以為這是兒戲？上百年的苦修，魂飛魄散的下場！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他顫抖著揪住王澤的衣領，鼻尖幾乎要貼上徒弟的臉，眼中既有怒火，又藏著深切的痛心與不甘。
“我苦心栽培你，難道是讓你在這個囚籠裡葬送自己？難道就是為了送你進地獄？”
王澤被打得偏過頭去，卻緩緩將臉轉了回來，眼神堅定得近乎執拗。
他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血跡，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師傅，當年您從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時，可曾想過值不值得？如今，我不過是在做您當年做過的選擇。”
朱榮海的手驟然僵住，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像是被這話狠狠擊中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王澤轉身麵對尊者，這一回他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再沒有剛開始的不敬。
“尊者，我已經決定了，我會替代我的師傅。留在這裡好好的修行，即使麵對再多的艱難困苦，我也不怕。”
尊者歎了一口氣。
“也許這就是天注定，這樣也好。阿青的預感一向很準，希望你能夠完成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