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欽越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貧困的生活環境。
他強忍著震驚,生怕流露出任何會讓祖孫難堪的表情。
“囡囡爹媽本來在城裡打工,”爺爺粗糙的手指撫過牆上泛黃的全家福,“說好等拿到工錢就接我們去鎮上住……”
他的聲音哽咽了,“結果工地出事...包工頭跑了,賠償款到現在都沒著落...”
五歲的小女孩安靜地坐在角落,懷裡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夏禮禮注意到屋裡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更彆提適齡兒童的繪本或玩具。
她蹲下身輕聲問:“小朋友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呀?”
“幫爺爺曬草藥,“小女孩細聲回答,“還、還數蘑菇...”
原來因為住得太偏遠,加上爺爺不識字辦不了手續,小女孩至今沒能上幼兒園。
“放心吧,”夏禮禮紅著眼眶握住老人粗糙的手,“明天你們就能搬進新房子,孩子也能上學了。”
隨後,她、黎啟寒和裴欽越,三人將身上所有現金湊在一起,遞給了老人。
然而老人卻連連擺手:“大師,你們已經幫了大忙了。”
他指了指屋外的菜畦和雞舍,“我們有手有腳,餓不死的。”
晚風穿過木板房的縫隙,吹動了牆上那幅搖搖欲墜的全家福。
夏禮禮三人望著老人佝僂卻挺直的背影,心情複雜的離開。
夜色籠罩下的盤山公路恢複了平靜,市政施工隊已將墜落的巨石清理乾淨,隻留下幾道新鮮的輪胎印在路麵上交錯延伸。
裴欽越拉開自己那輛銀色跑車的車門,朝夏禮禮偏了偏頭:“上車吧。”
黎啟寒突然橫插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她跟我走。”
“禮禮可是坐我車來的。”裴欽越挑眉。
“她跟你走我不放心。”黎啟寒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她上次坐你的車都坐吐了。”
夏禮禮聞言震驚挑眉,她隻是今天上午走訪菜市場的時候和黎啟寒吐槽了一嘴賽車俱樂部的經曆,沒想到他記住了。
“那是因為宋愷那家夥......”裴欽越正要辯解。
“事實勝於雄辯。”黎啟寒直接打斷,轉頭看向夏禮禮,目光沉穩:“走,上車。”
他說完徑直走向一輛被扣押的黑色改裝跑車,流暢地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車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夏禮禮對裴欽越歉意地笑笑:“大設計師,我還是和黎隊走吧。”
今天上山的時候,裴欽越的車就坐的她頭暈。
“你重色輕友!”裴欽越氣結,“他可不一定能駕馭得住這種改裝過的跑車。”
黎啟寒已經係好安全帶,聞言頭也不抬地繼續檢查儀表盤,隨口道:“警隊每個月都要考核山路駕駛,這種程度的改裝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