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軌疑雲
紫微垣第三千星軌的輝光染透雲海,赤霄望著懸空而立的九丈白玉階,右臂星紋傳來針刺般的灼痛。昨夜墜入星門前最後的畫麵仍在眼前晃動——薑清雪心口青蓮陣圖嵌著星盤殘片,與此刻天階儘頭的鎏金穹頂竟有七分相似。他下意識按住懷中震顫的玉玦,昨日融合的"天璿樞"殘片正在發燙,仿佛在警告某種凶兆。
"朔月當空,問道啟程!"
道童的唱喏聲裡,三千試煉者足下亮起傳送陣紋。赤霄眼角餘光瞥見西南角某個褐衣修士後頸閃過幽綠刺青——那分明是鎮魂林密室見過的相柳圖騰!那人腰間懸著的青銅鈴鐺隨步伐晃動,發出的卻是令人牙酸的骨笛音色。
青光籠罩的刹那,赤霄運轉星火護住心脈。傳送陣特有的眩暈感襲來時,他清晰感受到玉玦在懷中劃出北鬥軌跡。再睜眼已踏在第一階青玉台,腳下《周天星宿圖》的瑤光星位泛起漣漪,這處陣紋走勢竟與昨夜星狐撕裂的空間裂隙完全吻合。
二、心魔試煉
濃霧自石縫滲出,凝成三道虛實交替的人影。楚家管事揚起嵌著倒刺的鋼鞭,鞭梢鐵環叮當碰撞聲裡夾雜著藥王穀特有的冰晶脆響。赤霄瞳孔驟縮——對方腰間玉牌刻著"癸酉七四"的編號,正是司徒衍密室血池乾屍身上的標記!
"礦洞裡的耗子就該爛在地底!"鋼鞭挾著腥風劈來,赤霄旋身避開時,突然發現鞭影穿透青玉台後,在《周天星宿圖》的破軍星位留下焦痕。這根本不是心魔幻象,而是有人暗中操控試煉大陣!
第二階石台飄來冰雪消融的簌簌聲。薑清雪劍柄冰晶流蘇折射出妖異紫光,赤霄猛然想起密室血池沸騰的腐龍髓。少女身後浮現藥王穀祭壇的虛影,本該純淨的星輝裡混雜著九幽穢氣:"為何要藏拙?"
玉玦突然掙脫衣袖直衝霄漢,七道星輝如鎖鏈纏住赤霄右臂。他追逐玉玦踏過第三百階時,瞥見殘片內壁的"搖光"銘文正與密室穹頂的逆轉北鬥陣圖相呼應。額間胎記驟然灼痛,識海深處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三、星殞真容
第九百階的道音如洪鐘貫耳,赤霄踉蹌跪地時,天幕已化作浩瀚星海。腳下星骸鋪就的長階上,每塊碎片都映出陌生記憶:金甲神將手持斷劍刺入礦脈,青衣修士引爆元神封印某種存在,九尾妖狐銜著玉玦殘片遁入北冥......
"蒼生劫數將至,汝可願再戰?"
道音響起的刹那,玉玦轟然炸裂。七道流光嵌入右臂,北鬥星圖自天靈直貫丹田。赤霄七竅噴出銀焰,劇痛中識海升起青銅巨鼎虛影——這分明是藥王穀那尊神農鼎的投影!鼎身饕餮紋吞噬肆虐的星力時,他忽然看見鼎耳內側刻著"癸酉七四"的細小銘文。
天機閣正殿的鎏金穹頂亮起三十三顆主星,玄袍閣主手中的墨玉棋盤發出淒厲悲鳴。當赤霄踏過最後星階,棋盤中央的天樞星玉子迸出蛛網狀裂痕,其紋路竟與薑清雪心口的青蓮陣圖完全重合。
"命星重燃......"閣主指間凝聚的血珠墜入棋盤,在二十八宿方位凝成猙獰鬼麵,"傳令各峰長老,即日起封閉所有星君陵寢。"
四、暗湧驚變
赤霄癱倒在觀星台時,右臂星紋已蔓延至鎖骨。遠處傳來雲鶴派弟子的驚呼:"星盤第七層亮了!上次異象還是三百年前星殞之災......"話音未落便被刑律堂執事禁言,但赤霄分明看見那人袖口青帝印記正泛著妖異紅光。
"帶他去天樞殿療傷。"首座長老的聲音裹挾著威壓,兩名道童架起赤霄的瞬間,他瞥見西北角屋簷陰影裡閃過半截骨笛——與昨夜鎮魂林刺客的武器如出一轍!
途徑懸鏡廊時,玉玦突然透出徹骨寒意。赤霄假意踉蹌撞向銅鏡,鏡麵映出的卻不是三人倒影,而是某處幽暗地牢:七具腐屍掛著天機閣長老腰牌,正隨骨笛聲跳起詭異的祭祀之舞。為首腐屍突然轉頭,腐爛的眼窩裡嵌著薑清雪的冰晶耳墜!
五、夜探驚魂
子時三刻,赤霄佯裝昏睡騙過守夜道童。玉玦在掌心劃出星軌,指引他來到後山禁地。穿過九曲回廊時,某個刑律堂執事正在井邊焚燒符紙,灰燼中赫然露出半片青蓮花瓣。
"果然是你。"冷冽女聲從槐樹後傳來,薑清雪劍尖挑著星輝凝聚的地圖,"藥王穀試煉時,你故意讓朱厭幼獸沾染腐龍髓。"她心口青蓮陣圖突然綻放,蓮蕊處的星盤殘片竟與赤霄懷中玉玦產生共鳴!
林深處突傳金鐵交鳴,兩人追至斷崖邊時,正撞見三名黑袍人用腐龍髓澆灌祭壇。星輝凝聚的陣圖中央,初代星君佩劍的虛影正在崩解。赤霄剛要動作,薑清雪突然劍指其咽喉:"彆動,你還沒發現嗎?整個天機閣都被種了噬星蠱......"
當赤霄被薑清雪挾持著退入古祭壇時,穹頂北鬥七星突然同時黯淡。遠在萬裡之外的雷澤礦洞深處,初代星君封印陣的裂痕中,緩緩探出布滿星紋的蒼白手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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