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門彼端
赤霄抱著星蓮嬰孩踏出星門漩渦的刹那,腳下星砂驟然沸騰,如銀河傾瀉般向四周蔓延。這些泛著幽藍光澤的微粒並非尋常星屑,每一粒都裹挾著被囚禁星獸的殘破記憶,在虛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鏡麵。鏡中倒映的不是他們的身影,而是九道扭曲的虛影——每一道虛影都呈現著赤霄不同輪回的終局:第一世的他跪伏在燃燒的祭壇,噬星藤從脊椎破體而出;第七世的他在雷澤引爆混沌體,能量風暴將方圓千裡的山脈熔成琉璃;第九世的他懷抱薑清雪冰冷的屍身,縱身躍入歸墟漩渦時,眼角墜落的血淚竟在虛空凝成星砂……
抬頭望去,橫亙星穹的青銅巨鐘表麵浮動著十萬浮雕,最中央的九幅畫麵正流轉著赤霄九世輪回的終末之景。每一幅浮雕邊緣都纏繞著暗金鎖鏈,鏈身湧動的星紋竟與赤霄右臂的胎記同源。當赤霄的視線與鐘麵第八世自刎的畫麵重合時,浮雕中的"他"突然轉頭,被噬星藤貫穿的咽喉發出沙啞低語:"你逃不掉的……"
"咚——"
鐘聲自虛無中蕩開,聲波掠過之處,鏡麵星砂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中浮出七具青銅棺槨,棺蓋表麵刻著的北鬥殺陣突然活化,陣眼處赫然是赤霄今生的生辰八字!朱厭馱著嬰孩躍上鐘壁,戰甲鱗片突然剝落,露出內層刻著的巫族血書:"鐘鳴九響,真聖當歸"。嬰孩的指尖剛觸及浮雕中初代神農氏的麵容,整座巨鐘突然劇烈震顫,鐘內傳出七聖重疊的嘶吼:"斬吾等腐朽之軀,方證無上真源!"
二、鐘壁留影
朱厭的利爪劃過鐘麵,帶起一串刺目火星。那些沉寂萬年的浮雕突然活化,初代天樞聖者的虛影從鐘壁踏出,手中斷劍刺入自己丹田:"吾等早成古神傀儡…唯死可證道!"劍鋒攪動的瞬間,他的脊椎突然爆裂,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萬千噬星藤。藤須纏繞著赤霄的腳踝,將他的神識拽入記憶洪流——他看到神農氏在藥王穀深處自爆青銅鼎,鼎內沸騰的混沌氣流中,沉浮著赤霄第一世被剝離的脊骨!
嬰孩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啼哭,淚珠墜在鐘麵凝成冰晶。冰晶蔓延處浮現監管者與七聖密談的場景:黑袍下的手正將噬星藤種子植入伏羲氏的後頸,藤須順著經脈遊走時的蠕動清晰可見。赤霄的胎記突然灼如烙鐵,懷中玉玦迸發青光,映出更駭人的真相——當年在雷澤雨夜為他刻下保命符咒的神農氏老者,道袍下的脊椎竟已完全藤蔓化,那些湧動的藤須正通過地脈連接星鐘核心!
"原來所謂聖隕…皆是謊言!"赤霄劍指鐘壁,天樞聖劍卻突然調轉方向刺向嬰孩。朱厭怒吼著用身軀擋住劍鋒,戰甲表麵的《七聖鎮神圖》殘卷離體飛旋,裹住劍身形成血色封印。圖中天樞聖者的麵容突然扭曲,化作監管者的獰笑:"你以為的救贖,不過是更深的囚籠!"
三、血祭驚變
虛空突然裂開七道血色漩渦,紫微修士殘部駕馭著燃燒的龍骨戰船衝出。船首像竟是赤霄第八世自刎時的雕像,雕像心口嵌著的星種胚胎突然炸裂。為首修士撕開衣襟,露出胸腔內跳動的黑色肉瘤——那肉瘤表麵浮現的星紋,竟與赤霄胎記形成陰陽太極!
"以吾等精血,祭十方星劫!"修士狂笑著捏碎肉瘤,潑灑出的黑血在鐘麵繪成巫族祭文。青銅巨鐘突然發出尖銳嘶鳴,聲波凝成三百六十道暗金鎖鏈纏向嬰孩。那些鎖鏈表麵浮動的星紋,竟與星垣古道中的噬星鏈完全同源!嬰孩額間雙星紋突然離體,在虛空勾畫初代朱雀的涅盤陣圖,卻反被鎖鏈貫穿陣眼。赤霄揮劍斬向鎖鏈,劍鋒卻被鐘麵吸附,右臂星紋鎖鏈突然暴走,將混沌氣流引向鐘內——
"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赤霄看著自己不受控製的手臂,終於明悟紫微修士的血祭並非喚醒古神,而是要以他的混沌體為橋梁,將星鐘與噬星鏈熔鑄成新的天道囚籠!鐘壁突然滲出暗紅液體,那些液體在空中凝成赤霄九世輪回的命格烙印,每一個烙印都纏繞著噬星藤根須。
四、鎖鏈溯源
鎖鏈纏住嬰孩手腕的瞬間,赤霄的胎記突然映出往世記憶:第一世的他跪在星鐘前,監管者正將噬星鏈釘入他的脊椎。鏈條末端連接的並非古神殘軀,而是鐘內跳動的混沌核心——那核心的形狀,竟與嬰孩額間雙星紋完美契合!記憶閃回至關鍵處:第九世墮魔前夕,正是他將薑清雪的神魂封入星鐘,作為鎮壓混沌核心的最後枷鎖。
"星鏈非鏈,乃是道胎臍帶!"朱厭突然口吐真言,九黎星瞳迸發滅世光波。它撕開胸膛,戰甲內層藏著的半卷《歸墟誌》突然自燃,灰燼中浮出初代青龍以逆鱗刻寫的血諫:「鐘內孕道胎,噬鏈為臍帶,斬胎斷臍者,方渡十方劫」。赤霄猛然震斷右臂星紋鎖鏈,噴湧的混沌精血凝成新的天樞聖劍,劍鋒刺入鐘麵的刹那——
"哢嚓!"
十萬浮雕應聲脫落,露出鐘體內部蠕動的血肉臟腑。那些跳動的古神器官表麵布滿星紋,每條血管都延伸出噬星鏈與嬰孩的星紋相連。更駭人的是,臟腑中央懸浮著一枚胚胎,其麵容與赤霄幼年時完全一致,臍帶末端竟連接著薑清雪今生的神魂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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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遺音真相
"赤霄…你終於來了…"
星鐘深處傳來熟悉的呼喚,薑清雪被藤蔓纏繞的虛影緩緩睜眼。她的天靈蓋被噬星鏈貫穿,鏈身另一端沒入赤霄胎記:"當年七聖斬落的…從來不是古神…"虛影抬手輕觸胚胎,指尖流淌的星砂顯化塵封真相——所謂的古神殘軀,竟是赤霄前八世剝離的惡念所化!
初代七聖的遺言突然重組,在虛空凝成新的箴言:「真源非源,輪回非輪,斬我斬卿,方見真聖」。赤霄的識海湧入破碎記憶:第九世墮魔前夜,他在歸墟海眼布下絕陣,將薑清雪的前世神魂煉成星鐘器靈。而此刻鐘內胚胎跳動的節奏,正與他懷中玉玦的共鳴頻率完全同步!
紫微修士的狂笑突然響徹星域,他們的身軀正在融化成血水。每溶解一人,嬰孩額間的星紋便黯淡一分,而赤霄手中的聖劍卻愈發沉重——劍脊浮現的星路圖顯示,要斬斷因果,必須先誅滅星蓮嬰孩!血色漩渦中,監管者的黑袍無風自動,他手中把玩的正是薑清雪今生的生辰玉佩。
六、命軌重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赤霄突然逆運混沌氣流,將聖劍刺入自己心口。噴湧的精血染紅鐘壁,那些被封印的星獸殘魂突然暴動。朱厭趁機馱著嬰孩躍至鐘頂,戰甲表麵的《七聖鎮神圖》徹底焚毀,灰燼中飄出的初代白虎逆鱗突然嵌入嬰孩眉心——
"吼!"
星鐘發出瀕死般的轟鳴,鐘體碎片如流星四射。每一塊碎片都裹挾著赤霄的輪回記憶,在虛空凝成新的星砂鎖鏈。但這次鎖鏈纏繞的不再是嬰孩,而是赤霄被洞穿的心臟!當最後一塊碎片沒入心口時,他終於聽見完整的七聖遺言:"…然真聖非聖,乃劫外…"
遺言被突如其來的青色雨幕打斷,雨中浮現的青銅星碑組成環形大陣。最近的碑文刻著"十方之外,更有十方",而陣眼處緩緩走出的黑袍修士,正將薑清雪的生辰玉佩按入碑文缺口。玉佩與碑文嵌合的瞬間,星碑表麵浮出赤霄從未見過的星域圖譜——那圖譜中央旋轉的黑洞,赫然與監管者黑袍上的紋飾同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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