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驚雷溯影
虛空炸響滾雷,赤霄足下霎時漫湧黑水。暴雨鞭笞著單薄身軀,懷中朱厭幼獸瑟縮嗚咽。驚濤間朽木舟破浪而來,舟身浮凸的棋紋正對應須彌棋枰脈絡。遠處雷雲凝聚紫鱗巨蛟,垂直豎瞳鎖死少年衣衫補丁處的藥王穀徽記。
巨蛟探爪掀翻木舟瞬間,赤霄鬢角忽落銀毫。成年朱厭撕裂雨幕躍出,金爪悍然貫穿蛟喉!鮮血未濺即被暴雨衝散,蛟身抽搐化雷消散前,尾骨逆鱗赫然顯露三葉草烙痕——與丹蠱案密紋如葉脈重合。
朱厭甩落爪尖電弧落地,少年時期的赤霄與其影像發生疊影。幻境邊緣龜裂處透進青光,青龍逆鱗部件自裂隙墜落,懸在成年赤霄掌心嗡嗡旋轉。鱗片邊緣星軌狀鋸齒,與記憶中青銅鼎缺口達成完美嵌合!
顱骨深處猝然抽痛,獸潮記憶被無形利刃削去。逆鱗與血肉相融的刺痛中,暴雨戛然而止。朱厭金瞳倒映赤霄麵龐,他鬢角悄然染上三縷霜色。
第二節·弈魄焚心
雷澤幻象碎如凋鏡,赤霄跌坐白玉棋盤。縱橫金線灼燙膝彎,對麵霧靄裡浮出素衣老叟虛影。秤簍內黑白雙色棋子竟泛著修士魂光,棋枰中央銘刻猩紅古篆:落子無情,魄歸星海。
"以汝七魄兌八十一劫,可乎?"老叟指尖劃過簍中赤芒最盛的"懼"魄棋。赤霄並指刺向眉心,剝離魂魄撕裂神經的劇痛令脊骨佝偯。青灰色氣團沒入棋盤刹那,秤簍裡藥王穀使者的殘魂突然暴起!
半縷"貪"魄裹住黑子突襲天元,棋局青焰轟然倒卷。反噬之力如毒藤纏縛赤霄筋脈,潰傷處滲出墨綠晶粒。朱厭騰身吞下翻卷的黑火,獠牙碰撞間結出剔透冰晶簇。蒸騰瘴氣觸及晶簇即凝霜墜落,在玉枰積起灰白殘渣。
棋秤西角忽聚青煙,恐懼情魄凝結的透明人影抱膝蜷縮。棋子爆裂殘留的焦痕沿著棋路蔓生,將星圖切割得支離破碎。那透明身影竟隨紋路抬頭!
殘渣堆砌成西方山嶽形態時,人影猝然戟指層雲。雲靄退散處血光衝天,皚皚骨塚間斜插半柄斷裂虎頭鉞。
第三節·白虎凶鉞
虎嘯震落塚山骨屑,朱厭頸毛炸如銀針。冰晶獠牙倏然暴漲,寒霜隨低吼覆滿棋盤。赤霄足下玉枰寸寸凍結,貪魄黑子深陷冰層動彈不得。晶簇蔓延處瘴氣結晶墜落,碎裂聲似萬千怨靈哀泣。
"吼——!"仁獸撲殺凍棋瞬間,赤影自晶簇反光裡裂空而出。血色鉞刃殘影劈開冰麵,直斬朱厭顱頂!棋枰坎位猛綻光華,赤霄壓住反噬劇痛引動坎水陣。幽藍水幕縛住鉞影,水中倒映出塚山真實景象——
萬兵墳場深處,白虎顱骨仍被青銅戟貫穿。腐苔斑駁的鉞柄纏滿逆符鎖鏈,鏈環烙印正與天機閣控製晶絲相似。赤霄心神劇震,坎水陣應聲潰散。餘波擊飛冰封的貪魄黑子,殘魄尖叫著撞向白虎塚虛影!
鉞刃吸食殘魄血光暴漲,半柄斷裂凶兵凝實如真。朱厭齜出晶簇獠牙與之相抗,利齒摩擦聲裡飛濺的卻非火星,而是簌簌剝落的記憶碎片——深山裡采藥少年跌落的懸崖、初遇朱厭時被野獸抓破的舊衣……
塚山崩塌為漫天骨粉,白虎虛影仰天咆哮。音波過處斷裂鉞刃嗡嗡震顫,刃身脫落鏽塊露出內側嵌合的逆符鼎碎片!
第四節·紅雪鎮煞
鉞刃嗡鳴震落青銅鏽片,逆符鼎碎片綻出血絲狀光芒。朱厭右爪鱗甲忽覆白霜,三棱晶簇自指骨爆出。凶兵煞氣倒卷襲來,冰晶獠牙寸寸崩裂!
赤霄丹田祭壇劇烈震顫,五色靈火溢出衣襟。火光觸及鉞刃時,隱於懷中的冰魄絲絛突然飄起。銀藍寒氣裹住鼎片,霜花在鉞刃凝結出鳳凰翎羽紋路。
"鏘——"
鳳鳴響徹虛空,翎紋綻放處降下緋紅雪霰。赤雪融化煞氣的嗤響裡,薑清雪虛影自雪幕浮現。她指尖輕點霜紋,朱厭爪尖晶簇驟然回縮。破碎的獠牙坑窪間浮出星斑,正與鳳翎紋遙相輝映。
白虎塚虛影在紅雪中坍縮,凶鉞裂痕滲出濁血。血滴墜入棋枰化為漆黑蠕蟲,直撲"懼魄"凝結的透明人影!清雪虛影拂袖灑落草葉,翠枝繞人影織成繭狀屏障。
黑蟲撞上草繭瞬間,鼎片忽射青光沒入赤霄左瞳。視野劇變:白虎塚深處九根圖騰柱斷裂其三,鎖鏈儘頭的巨獸骸骨心口處,正插著半枚帶鼎紋的青銅斷戟!
第五節·祭壇蝕憶
青光視野急速收束,圖騰柱裂痕淌出粘稠墨液。赤霄本能催動丹田祭壇,五色靈火沿經脈灌入左瞳。當火焰包裹青銅斷戟刹那,整座白虎塚轟鳴震動!
三根殘柱轟然傾倒,朱厭突然人立而起。銀毛褪儘顯出赤紅本相,仰頭吞下飛濺的墨液。額間墮落虎紋裂開豎瞳,紫黑光束射向赤霄掌心青龍鱗片!
龍鱗灼燙脫落,連帶剝離南疆雨林記憶:瘴氣中沉浮的玉石祭台、潰爛掌心遞來的朱厭幼崽.....撕扯感直抵神識深處,祭壇西南角坤位靈火猝然熄滅。
"回來!"赤霄疾抓鱗片,指尖卻穿過虛影。墮化朱厭趁機撲噬草繭,清雪虛影旋身化出句芒神木。翠枝抽打赤獸脊背時,繭中忽伸透明手臂——懼魄人影竟攥住鼎片抵住凶獸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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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片割裂朱厭舌苔,紫血噴濺草繭。血珠融入透明軀體的刹那,人影凝出赤霄少年麵容。少年突然睜眼,琥珀色瞳孔清晰映出藥王穀丹室:儲琴的半截身軀在培養皿狀晶體中沉浮!
第六節·落鳳殘局
"師尊的血鼎...痛嗎?"少年魂魄突然開口。句芒神木應聲萎謝,清雪虛影消散成星塵。墮化朱厭獠牙暴長,眼看將吞沒少年魂魄——
赤霄袖中棋枰破空飛旋,三百六十道棋路織成樊籠。光網將朱厭與少年魂魄隔在星位兩側,天元位浮出殘缺虎符印記。驚雷自虛無處劈落,棋枰浮現鳳形焦痕與虎形裂穀交織的輿圖!
少年魂魄將鼎片按入焦痕,輿圖西側瞬間亮起針尖大光斑。那光斑正位於裂穀儘頭的落鳳澗——恰是薑清雪本體閉關禁地。墮化朱厭突然前爪抱頭低吼,墮落紋隨嘶吼褪成銀灰色。
"帶...它走..."少年魂魄指向朱厭,身軀化作流螢融入棋枰。光斑驟放強光吞噬整個棋局,虛空如褪色畫布般剝落。赤霄墜向深淵時,朱厭銀尾纏住他手腕,尾尖晶簇直指白光深處的青銅鼎耳輪廓。
地麵觸感複蘇之際,腐葉氣息鑽入鼻腔。參天古木枝杈間垂落星形草環,環心嵌著半片帶鼎紋的冰晶鳳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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