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赤核映魂
墨海玉玦映出深海宮殿的刹那,朱厭爪間纏繞的銀絲突然受青光牽引,帶著眾人向岩漿湧動的方向移動——空間隨銀絲震顫轉換,轉瞬已立於岩漿長河上空的三生石台。戰寵爪間銀絲隨呼吸明滅,細芒像活蟲般往皮肉深處鑽,看得赤霄心頭一緊。他掌心按在朱厭脊背,昨日取得的離火光芯緩緩旋轉,金紅暖流裹住銀絲灼燒,可銀絲遇熱扭曲彈跳後,竟突然縮進血脈消失無蹤。
三生石台由黑石鑄就,九根玄武岩柱分立八方,柱頂嵌著透亮的記憶晶鏡,鏡麵映出不同時期的朱厭:雷澤淋雨時的狼狽、古戰場撕咬凶獸的猙獰、藥王穀偷吃靈果的狡黠……每幅畫麵都帶著鮮活氣息。中央石台凹陷處,湧動著液態赤焰,焰心浮動著半枚玉玦殘片,玦身還沾著星砂碎屑。
薑清雪指尖凝出星芒草葉,葉脈青光滲入朱厭眉心,輕聲道:“蜃氣已侵魂府,需用最熾熱的記憶作薪柴,才能引燃離火本源。”她輕振翡翠草環,岩漿河騰起千百顆記憶光球,其中一顆格外明亮,映出赤霄初見朱厭時,雷鳴電閃的沼澤裡,幼獸縮在石縫中的模樣。軒轅少主甩動紫線探向火焰玉玦,距焰心還有三寸,玉玦表麵驟然浮現金色牙印,齒痕間溢出霧狀黑氣!黑霧凝成細針直刺朱厭左眼,赤霄急忙翻掌用玉玦本體擋格,“叮”的脆響中,玉玦震動著溢出血色絲線。
第二節?剜甲舊痕
血色絲線沒入岩漿的瞬間,石台的記憶晶鏡突然變了畫麵。影像裡的朱厭僅半人高,雪白皮毛沾滿泥漿,四道玄鐵鎖鏈貫穿它的肩甲,鎖鏈儘頭站著個鬥篷覆麵的枯瘦身影。黑影抬起利爪,插進朱厭頸後,生生剝落三片晶瑩鱗甲——那位置,正是如今戰寵頸後的舊傷處!
真實朱厭嘶吼著人立而起,虯結的肌肉繃裂殘留的銀絲,暗紅血珠從毛孔滲出,帶著壓抑的痛苦。岩漿河應聲暴動,火浪凝成記憶中黑影的利爪形態,帶著滾燙烈風抓向石台眾人,灼熱感幾乎要烤焦衣袍。赤霄劍鋒卷著離火劈斬,可焰爪像虛影般穿過劍刃,根本傷不到它。
薑清雪星簪引動七顆草環結陣,淡青護罩迎向焰爪。爪與罩相撞的刹那,朱厭舊傷鱗甲位置突然灼紅發亮,光斑彙成燃燒的枷鎖紋樣,與影像中的鎖鏈紋路重合。軒轅少主暴喝著擲出龜甲盾,甲盾撞進岩漿濺起巨浪,火焰利爪動作微滯半息。赤霄抓住機會,將離火光芯按進朱厭頸後傷疤,金芒爆開形成旋渦,焰爪瞬間坍縮成火星四散,總算化解危機。
第三節?雷澤為薪
岩漿河漸漸恢複平靜,朱厭喘息著伏低身軀,頸後光旋吸收著赤霄輸送的離火能量,銀絲從爪尖絲絲蒸騰,化作細小的白煙。中央玉玦隨著能量流動,缺口慢慢閉合,漸趨完整,可牙印處仍殘留著黑斑,像塊洗不掉的汙漬。
“需自願獻祭一段最鮮活的記憶。”薑清雪的草環指向那顆雷澤記憶光球,“它首次向你低頭的刹那,帶著純粹的信任,能成焚淨汙濁的淨火。”光球內浮現暴雨中,朱厭蜷縮在赤霄蓑衣下的影像,幼獸的頭輕輕靠在他的手臂上,格外溫順。
赤霄並指點向額心,抽離那段記憶的琉璃光流,注入離火核心。核心火舌立刻歡騰跳躍,焰色從金紅轉為純淨的青白,透著淨化的氣息。可朱厭突然驚恐地暴退,虎爪撕向燃燒的光流——它嗅到了記憶焚燒後,會永久遺忘的氣息!焰流被利爪攪散,飛濺的火星凝成三百支小火箭,反射著射向戰寵,三支焰箭貫穿朱厭前肢,傷處瞬間晶化成半透明琥珀,將銀絲封在其中。赤霄鬢角的銀絲無風自動,牽出細碎光點彙向焰心,火勢驟然暴漲,封住了朱厭的退路。
第四節?燼鎖重燃
青白烈焰化作牢籠,困住朱厭,它晶化的前肢在火中滋滋作響,琥珀表麵泛起裂紋。赤霄咬破指尖,血珠彈入焰心,火光猛然回縮成絲線,像蛛網般縛住掙紮的巨獸。火網觸及晶化傷口時,琥珀狀物質不斷剝落焦灰碎屑,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肉。
薑清雪的草環淩空飛旋,九片帶星紋的草葉嵌入玄武岩柱,記憶晶鏡光華大放,映出當年雷澤暴雨夜的新視角:幼年朱厭蜷在赤霄懷裡時,獸瞳並非全然依賴,而是緊盯著蓑衣縫隙外的漆黑林影。林間地麵,還留著重物碾過泥沼的拖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
軒轅少主的紫線突然刺向火焰玉玦!牙印黑斑中炸出鱗甲狀碎片,碎片在岩漿河麵上凝成倒懸的尖錐,三根尖錐直直墜向石台。朱厭長尾裹著殘焰橫掃,火星和錐片在空氣中劇烈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尖錐碎片飄起時,竟顯出與赤霄玉玦相似的紋理,連青紋走勢都十分接近。赤霄鬢角的銀絲驟然繃斷,發梢光點彙成細流注入火焰,玉玦煥發溫潤青光,將傾覆的尖錐儘數消融。朱厭頸後光旋急劇擴大,銀絲蒸氣形成纏繞石柱的赤色蟒蛇,氣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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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溯光解縛
焰心玉玦發出清越鳴響,表層青紋像活物般遊動起來。朱厭喉頭翻滾著低沉嗚咽,幾麵記憶晶鏡同步震顫,映出當年沒見過的畫麵:黑影剝落它晶甲時,幼獸突然暴起,咬住對方手腕,血肉模糊的嘴裡,赫然叼著半枚玉玦——正是如今中央石台的這半塊!
真實朱厭突然人立咆哮,頸後光旋噴湧出琉璃色流焰,火浪卷過之處,岩漿凝固成光滑的鏡麵,映出眾人的身影。流焰中飄起細密光塵,塵粒組成當年被剜下的晶甲幻影,鱗片背麵刻滿霜花狀咒印,透著詭異的氣息。軒轅少主的紫線纏住晶甲幻影,咒印立刻點燃幽藍冷焰,火焰觸及時空石台邊緣,觸發了隱蔽禁製——九根岩柱底部浮現環形凹槽,槽內積滿絮狀黑灰,像是常年焚燒的餘燼。
赤霄將離火光芯按向咒印,金紅烈焰吞沒幽藍冷火的瞬間,晶甲幻影化作清泉,緩緩洗過朱厭全身。銀絲蒸騰形成白霧柱,石台上方現出北鬥星圖案,星光璀璨。星河突然倒墜入岩漿河,河底閃出青銅門廊的輪廓,門楣上還刻著模糊的星紋,不知通向何處。
第六節?淵門初現
朱厭晶化傷處傳來細微脆響,新生的雪白絨毛鑽破焦殼,帶著生機。它伸出粉舌輕觸赤霄掌心,像是在安撫,虎須卷住那縷斷開的銀絲。銀絲末端飄向岩漿河,在北鬥星位形成七處光渦,渦心閃著柔和的光。
青銅門廊在河底完全顯現,門楣上鑲嵌著月長石凹槽,大小與薑清雪的翡翠草環恰好匹配。她摘下草環嵌進凹槽,石門傳出機括轉動的重響,像是塵封多年的機關終於被開啟。門縫溢出的氣息帶著古老的寒意,撕碎了周圍的記憶晶鏡,鏡片像暴雪般紛揚灑落,消失在岩漿中。
赤霄俯身拾起一片灼燙的鏡片,斷銀絲卷住其中一片。鏡屑裡映出深海奇景:黑珊瑚叢中,蟄伏著完整的玉玦本體,玦身纏繞的銀絲結成鳳凰紋絡,精致而神秘。波紋蕩漾時,之前見過的深海宮殿飛簷,在海藻間若隱若現,越來越清晰。朱厭突然叼住赤霄後襟急退,岩漿河掀起巨浪吞沒青銅門,青銅門消失處旋出墨色水眼。渦心浮起三丈高的碑影,碑文淌下瀝青狀流質,凝成赤霄身披星紋袍、騎著朱厭巡海的剪影——這景象,像是未來的預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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