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鏡淵起瀾
赤霄盤坐混元鼎前調息，手背虎形印記忽明忽暗——丹田四棱柱溢出的灰霧繞指尖轉，沒等他收力，識海就無端掀濁浪，滔天潮水中浮起青銅巨鏡，鏡麵映出個玄袍人影，眉眼和他一模一樣，連腰間玉玦、足下星移步軌跡都分毫不差。
“是道源鏡像。”藥王穀主殘魂在識海角落低歎，話音剛落，灰霧就裹住殘魂往鏡淵拖，青銅鏡框驟伸鎖鏈，要把殘魂拽進鏡裡。赤霄急運四象訣抵禦，青金龍影剛凝成，就被鏡中人揮手引走，根本控不住。
朱厭突然咬住赤霄袖口，尾翎星紋迸銀芒，強行斷霧索拖拽之勢。鏡中人冷笑翻掌，霜雷鎖鏈自虛空凝，直刺朱厭眉心翎羽。鎖鏈破空聲刺耳，赤霄本能側身擋，可霜雷竟穿他軀體襲向朱厭——鏡麵泛漣漪，這鎖鏈軌跡，和三日前軒轅長老封印霜雷時完全一樣，顯然是複刻了招式！
第二節?戰魂裂翼
霜雷鎖鏈觸翎羽的刹那，朱厭喉間迸發遠古戰吼，尾翎星紋“轟”地炸，四道獸影離體騰空：青龍戰魂角帶裂痕撲霜雷，朱雀虛影翅燃離火截鏡中龍影，玄武龜甲抵鏡淵濁浪，白虎爪鋒撕青銅鏡框，把鏡中人圍在中間。
鏡中人瞳孔掠驚詫，足尖輕點虛空，星移步法倒轉七步。詭異的是，四象戰魂動作齊齊凝滯，像被無形絲線控的木偶，連抬爪都費勁。赤霄忽覺天脈刺痛，低頭看，丹田四棱柱表麵浮細密裂痕，似有力量在抽他道基。
“他在抽你道基！”藥王穀主殘魂急喝，枯藤手杖點向鏡麵，杖端靈植根須暴漲，想纏鏡麵阻鏡像。根須刺鏡淵的瞬間，鏡中景象驟扭曲——青龍戰魂斷角處的裂痕，竟和混元鼎殘破石像的損傷紋路一模一樣，顯然兩者有關聯！白虎戰魂突然反撲，利爪轉撕玄武龜甲，鏡淵濁浪趁機倒灌，朱厭尾翎斷口滴銀血，血珠墜處綻星芒陣圖，勉強擋了擋。
第三節?照虛靈植
星芒陣圖照亮鏡淵暗角，藥王穀主殘魂趁機擲出枯藤杖，手杖入陣化虯曲古木，枝頭垂七朵白蕊藍萼的花盞，看著透著靈性。鏡中人揮袖掃花枝，可袖風穿虛影拍空，根本碰不到花盞，氣得他眉峰皺起。
“照虛花能映心之本相。”殘魂掐指訣引古木，花盞齊齊轉鏡中人，藍光映出他胸腔內跳的灰核，灰核表麵纏的四色晶鏈，正是天脈異化時鑽赤霄丹田的能量，看得赤霄心頭一震。
鏡中人首次變臉色，袖中射玄黑水箭，想毀花盞。可水箭遇藍光就化枯藤，根本傷不到花。赤霄猛然醒悟：這些水箭的軌跡，分明是薑清雪在浪峰托朱厭時用的控水訣，又複刻了彆人的招式！朱厭突然踏碎星陣，銀血畫符印向灰核，想破掉這核心。花盞藍光驟盛，光束穿灰核的刹那，映出赤霄幼年記憶碎片——雷澤深處本該空無一人，卻立著個穿玄袍的背影，和鏡中人衣袍一樣！
第四節?裂道驚雷
雷澤幻影在藍光中扭曲，鏡中人胸腔灰核驟收縮，玄袍袖口湧滔天黑霧，霧凝赤霄慣用的霜雷矛，矛尖直刺照虛花根係——這是古木連識海的命脈，斷了根就等於毀了花盞！
朱厭縱身撞偏矛鋒，霜雷擦尾翎爆電火，星紋翎羽霎時焦黑卷曲，疼得它嘶鳴卻沒退。藥王穀主殘魂突然散作青光，儘數注古木主乾，想保花盞。七朵花盞同時凋零，結七枚琉璃果實，果實墜地炸開光網，牢牢縛鏡中人雙足，讓他動不了。
“斷它與道基的聯係！”赤霄咬咬牙，並指斬向丹田四棱柱，柱體裂痕蔓指尖，劇痛中鏡中人動作驟僵，顯然兩者間的聯係被斷了。朱厭趁機噴青金火焰，焰流順霜雷矛反向燒，玄袍袖口騰刺目白光，鏡中人疼得悶哼。鏡淵劇震蕩，青銅鏡麵爬蛛網裂痕，幾片碎鏡剝落露虛空暗流，識海都跟著晃。赤霄忽覺手背虎印燙，四棱柱崩的碎屑透天脈，竟在識海凝實體鎖鏈，自發纏向鏡中人。
第五節?燼羽歸真
鏡中人在鎖鏈纏繞下寸寸龜裂，裂口沒流血，隻湧渾濁的灰霧，看著像要散架。朱厭突然哀鳴匍匐，尾翎星紋徹底黯淡，連站都站不穩。赤霄手背虎印傳灼痛，四散的道基碎片受灰霧引，竟向鏡麵裂縫倒流，要被鏡中人吸走。
藥王穀主的聲音自古木年輪傳：“道劫如蛻，靈台作繭才能破局！”琉璃果樹轟然倒，殘枝化青光屏障截灰霧，不讓碎片流走。屏障與倒流道基相撞，迸漫天星雨，每滴星雨都映著赤霄的過往。
星雨中浮赤霄修行的畫麵：初習星移步踏碎青石板，結印失控凍裂軒轅長老的卦盤，每幕閃過，鏡中人的裂痕就多一道。朱厭掙紮叼片星雨殘象，那是赤霄在雷澤為護岩羚硬撼暴熊的場景——這是鏡中人沒複刻過的守護招式！殘象觸鏡麵的刹那，龜裂的玄袍身影驟僵，指尖凝半道未完成的守護訣，顯然他複刻不了這種帶執念的招式，露了破綻！青光屏障趁機收，星雨裹道基碎片，儘數灌回赤霄天脈，補了他之前的損耗。
第六節?靈台清明
青銅巨鏡在嗡鳴中瓦解，碎片化流螢融識海，濁浪退去露琉璃色基石，識海終於恢複平靜。朱厭萎頓蜷赤霄腳邊，尾翎焦痕處凝霜晶，看著雖虛弱，卻比之前精神些。天脈間亂的能量漸歸穩，丹田四棱柱的裂痕被星雨補，泛著溫潤的光，連手背虎印都淡了些。
赤霄凝視澄澈的識海，藥王穀主殘魂消散處，隻剩節虯曲根須飄著，根須忽沒入手背虎印，印記邊緣蔓細微葉脈紋路，像留了個念想。“那是照虛木的本源。”朱厭虛弱的意念傳赤霄識海，“穀主是以殘魂為炬，才照徹你的道心。”赤霄撫過虎印的葉脈，丹田忽湧暖流，四象訣自行轉，青龍虛影盤繞處隱現藍萼花紋，和照虛花一樣。
混元鼎外傳薑清雪的驚呼，赤霄睜眼望，鼎壁玄武石刻雙目正流兩行清露，露珠墜地生嫩芽，嫩芽間七朵藍萼花在月光中悄然綻，和識海的照虛花一模一樣，似在呼應他的靈台清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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