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跌入骷髏山地界時,左肩的混沌血洞正汩汩湧出黑霧。石磯的白骨轎碾碎追兵布下的天羅網,轎簾掀起時,他嗅到對方鬢間沾染的麒麟崖雪鬆氣息——那是三日前他故意留在崖底的標記。
"師弟這番動靜,倒是比當年趙公明更甚。"石磯的指尖拂過他胸口的玉清劍痕,玄陰之氣滲入傷處,卻被他體內蟄伏的混沌珠儘數吞噬。轎輦行至白骨洞深處時,申公豹袖中異變的蟠桃核突然跳動,根係刺破錦囊紮入洞府地脈。
石磯的梳妝鏡映出詭異畫麵:桃核裂開的縫隙裡鑽出十二品滅世黑蓮的虛影,根係纏繞的卻是碧遊宮廢墟下的誅仙陣圖。申公豹假意昏迷,任由石磯將他安置在玄冰玉床上,耳畔傳來係統低語:「汙染源已嫁接至截教氣運節點」
當夜暴雨傾盆,申公豹摸到洞府最深處的血池。池底沉澱著三百截教弟子的本命燈灰,他取出懷中被混沌汙染的桃核,指尖在池麵劃出殘缺的萬仙陣圖。桃核入水的刹那,整座骷髏山的地脈開始沸騰,石磯梳妝時扯落的青絲突然褪成灰白。
"你倒是會選地方。"石磯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白骨釵抵住他後心。申公豹轉身時,她發梢的灰白已蔓延至鬢角:"這桃核裡摻了始麒麟精血,還是元始天尊的斬屍惡念?"
申公豹握住釵尖引向自己眉心,混沌珠虛影在兩人之間流轉:"師姐可知,當年萬仙陣中失蹤的龜靈聖母,最後是被準提的蚊道人吸乾精血?"釵身突然浮現血色畫麵——被吸成空殼的龜甲上,赫然刻著玉虛宮秘傳的困仙咒。
石磯的瞳孔猛然收縮,宛如針尖一般銳利,死死地盯著前方。與此同時,洞府四周牆壁上原本安靜懸掛著的累累白骨,竟然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這些慘白的骨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哢聲響。
申公豹緩緩伸出手,輕柔地撫摸過石磯灰白的發梢。就在這一刹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混沌之氣順著他的指尖滲入到了石磯的發絲之中。隻聽他輕聲說道:“此地即將孕育出全新的量劫之源,然而要想成功引發這場浩劫,還需要借助師姐你那獨特的玄陰之體作為引導。”
隨著他話音落下,隻見血池中那顆靜靜漂浮著的桃核,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起來。轉眼間,一根粗壯的人麵樹乾破殼而出,那一張張扭曲猙獰的人臉清晰可辨,仔細看去,每一張麵孔竟然都是當年在那場慘烈戰鬥中不幸隕落的截教弟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來到了子時三刻。刹那間,整個骷髏山都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所震撼。這吼聲猶如遠古時期共工撞斷不周山之時那般雄渾、狂暴,響徹雲霄,令天地為之變色。
石磯靜靜地站在鏡子前,目光呆滯地望著鏡中自己那一頭已經徹底變得灰白的長發。突然間,她驚恐地發現那些發絲裡麵竟然有無數條細如蚯蚓般的混沌道紋正在緩緩遊動著,仿佛活物一般詭異至極。
而此時此刻,申公豹正獨自佇立在洞外,任憑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拍打在身上。他緊緊地懷抱著半截已經殘破不堪的弑神槍碎片,如同守護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不肯鬆手。這半截弑神槍乃是他從薑子牙的紫府深處挖出來的封神副冊中意外掉落之物,槍身上斑駁的鏽跡裡甚至還殘留著通天教主當年威震天下的誅仙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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