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鐵鉤臉一紅，很不好意思說道，“哥，彆取笑我了，那種情況下，我……我……我不知道怎麼阻攔……”
“少扯有的沒的！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武功高強的，若是你真不願意，我就不信了你還能被一個偽娘騎了！”明安罵罵咧咧訓道，“你做事真是不考慮後果，你就沒想到你現在這種行為，已經被拖入了泥潭，身上從此就有擺脫不掉的汙點了嗎？”
聽明安講得嚴重，明鐵鉤身上猛地一抖，有些心慌問道，“大哥，到底什麼情況？”
“人心啊，瞧著強大，其實很脆弱，是很容易被改變，很容易被洗腦的。我以前跟你們講過的傳銷組織，有印象嗎？”
明鐵鉤咽了口口水點頭，“有印象。”
“那雲嵐應該差不多，在春芳院受到各種言語和生理上的刺激，讓心態發生了扭轉變化，從一個主動型的男性化人格，變成了依賴型的女性化人格。”
“按你提供的信息，他以前的行為動機是想著自立自強，靠努力從平南王手上討塊封地經營，贍養他老娘，主導並開創一番事業。”
“發現殘酷的真相，再加上各種刺激，讓他道心崩塌，看清自己一個殘缺飄萍之身，柔弱無助無能為力的現實。”
“在這些青樓女子煽動和洗腦下，他接受了自己被強製賦予的女性化身份，被引導成沉醉欲望，渴求依賴討好他人，以求保障自己利益的人格。”
“若是你沒成功營救，他的依賴對象極大可能會變成勢力強大的北境世子，幸好你成功營救，他的依賴對象就變成了你和你背後的民安王府。”
通過明安這理性到冷酷的剖析，明鐵鉤算是徹底搞清楚了雲嵐身上那古怪感覺的緣由。
“他是他，你是你，與其考慮他會怎麼樣，不如考慮你自己會怎樣。”
明安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清冷，“雲嵐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外人，冷酷一點說，他生和死與我都無關，但你是我的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他對你今後產生的影響。”
明鐵鉤被明安這冰冷的語氣刺得有些痛，可他心知這大哥眼光毒辣，往往一步就能看穿後麵數百步，他說的話冰冷刺痛人心，卻時常能清晰解釋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
“哥，你說吧，我聽著。”
“那好，我告訴你，你一旦接受他，他就是你今生第一大汙點，今後你手下很難信服你，你地位很難再提高，北境會做大做強，但因為你這汙點的存在，你從此將不可能成為走上高位，按照自己心意去推動一些事情，實現自己誌向。”
明鐵鉤從沒想過，這負麵影響會這麼深，額頭冒汗慌道，“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若你知道你部隊頂頭上司娶了個男人，你會怎麼看他，你會跟他賣命，替他作戰嗎？若是這人還要被提拔委以重任，公示期難道這些汙點不會被他競爭對手拿出來說事，拿出來舉證拉他下台麼？”
明安聽出明鐵鉤呼吸有些粗重，顯然是慌了神，戲謔一笑補了一刀。
“我不妨告訴你，這些東西方姑娘都替你想到了，她見你智勇過人前途無量，不願你光明前途就此毀於一旦，所以主動獻身想斷了你對雲嵐的念想，所以我說方姑娘非常好，她會是你最佳的賢內助。”
“可惜你不知珍惜無可救藥，沉溺於肉體歡愉無法自拔，那你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你的前途！”
“我……我……”
明鐵鉤畢竟年輕，二十出頭，雄心勃勃正是想乾一番事業的時候，如今北境事業蒸蒸日上，他堅信緊跟著明安，必定能一統九州迎來光明世道，自己作為最直接的受益人，地位名望肯定不低，甚至能青史留名。
如今明安卻一桶冷水潑在頭上，直言不諱告訴他，如果和雲嵐這關係保持下去，自己前途恐怕儘毀，恐怕再難有更高的成就。
被明安這麼一說，明鐵鉤有些動搖，顫聲問道，“大哥，若我……若我隻把雲嵐當普通朋友，從此抽身而退的話，會如何？”
“這事目前知道的不多。”明安思索片刻說道，“稍加處理很容易壓下去，對你今後前途基本不會有影響。”
“我知道了……”明鐵鉤有些動心，畢竟前途對正值年輕的他，更有吸引力，“我會跟他說清楚，保持距離。”
“這就對了。”這個回答明安比較滿意。
忽然想起一件事，明鐵鉤問道，“若我這般做，雲嵐會如何？”
明安沉默一陣，清冷說道，“他不過跟你萍水相逢，隻是你任務目標的跳板，他會怎樣你那麼關注作甚，你顧好你自己就行。”
明鐵鉤善於揣摩人的潛台詞，他分明是聽出，雲嵐的下場恐怕會不好，急著問道，“哥！你莫瞞我！你老實告訴我！阿嵐會不會有事！”
明安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
他選擇告知真相，讓這個年輕人，自己去選擇自己的人生。
“進一步墮落，進一步道心破碎，自己精神唯一寄托的人玩弄他之後拋棄了他，他覺得世上一片黑暗，再也沒有可以信賴可以托付的對象。”
“若是他留在九州，他會成為青樓中最風騷的妖娘，整日紙醉金迷，最後縱欲過度，年紀輕輕便疾病纏身逝去。”
“若是帶回北境的話，我們可以試著改變他引導他，但他精神創傷引發的抑鬱症，恐怕很難解開，生活恐怕比較慘淡。”
明鐵鉤急著說道，“我會幫他的，他怎麼會變成這種慘淡局麵！”
“嗬嗬。”明安乾笑一聲，“你捅了人家刀子還幫人家舔傷口，人家才不領情！”
“我是為了幫他救他！”
“但你隻幫了一半，又把他推下海。”明安的回答毫無溫度。
明鐵鉤抱著頭，顯得很苦惱。
“你是他精神痛苦之源，他會恨死你厭惡死你，避開見你，若你執意見他關愛他，又刻意保持了距離，他隻會病情加重，搞不好會自殺。”明安繼續煽風點火。
明鐵鉤踉蹌坐倒在地，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從未想過自己隻是胡鬨調戲兩下，把持不住自己深入了一番，會讓事情發生到這種地步。
唯一的幸事便是這些惡果還沒發生，明安把所有結局都給自己推演了一遍，擺在自己眼前作為參考。
“選吧！”明安如同一個機械神明，無任何感情波動開口，“前途還是感情，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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