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聊完收獲多到爆，明鐵鉤擔心待在廣京夜長夢多，第二日清晨便跟著民安商會的車隊一同前往南嶺國虎門港，待靈器和彙總資料全部裝入北歸的民安商會商船，這才鬆了一顆懸著的心，準備重返南嶺國廣京繼續潛伏。
另一邊，東海國灣北莊園，明安大清早起床，就接到明鐵鉤十萬火急的千裡音，聽他細細把昨夜血靈盟邀約之事完整彙報上來後，應了聲“鐵鉤你乾得非常好，繼續跟進事態發展”，便掛了千裡音，把自己一個人關進屋子裡釣魚閉關，不讓任何人來打擾。
望著水麵上起伏不定的魚漂，明安順勢拖拉魚鉤不停撥弄，偽裝成水麵上遊動的餌蟲，會心一笑感歎道，“鐵鉤掛餌鉤魚，這名字彩頭真好。”
經過明鐵鉤一晚刺探之功，讓明安不再像一條駕駛在迷霧中的小船，此時的感覺就是迷霧逐漸散去，遠處出現了一條身形巨大的藍黑色鯊魚，對方的航向和運動軌跡都有了比較清晰的掌握，後續思路重點，就是在怎麼對付這條鯊魚。
“神機地宮的壁畫，原來是這個解釋。”明安四仰八叉躺在毯子上，閉目勾勒出一個上古奴隸王朝的繪卷。
一千年前，也就是九州劃分之前，九州這片土地上應該就是這個血靈聖朝治理的天下。
血靈聖朝像個金字塔一般，分了天龍階，地尊階，玄黃階和淵奴階四大階層，和現世的印度種姓製度很像。
由下至上四個階層人口數量遞減，上麵剝削下麵的生產價值，最底層被剝削得最嚴重的，便是朱少卿口中的淵奴民。
但這個奴隸文明，不知道何種緣故，誕生出那麼許多直逼現世科技的古代智能機巧術，使得上三層階民能獲得極大的生活享受，不亞於甚至超過北境科技給百姓帶來的幸福感。
隻是北境的幸福感建立在全民協同眾誌成城，共同努力勞作上，人和人之間關係平等，並無壓迫剝削。
那奴隸製度的聖朝文明，卻是把所有痛苦建立在底層淵奴民上。
熟讀現世文明發展曆程的明安，清楚奴隸文明被封建文明替代的最大原因，就是生產力關係的進化。
奴隸沒有知識沒法受教育，所有努力的成果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單位生產力水平低下，個體缺乏主觀能動性。
而封建製度的農民，能夠接受一定知識教育，甚至有翻身的機會，辛苦工作的成果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能夠發揮主觀能動性，生產力水平也得到了提升。
可從明鐵鉤描述中，明顯這個奴隸製血靈聖朝比封建九州的生產力水平還高，明安判斷就是其中的“智能化”和“血靈晶”造就出一個極為詭異畸形，哪怕在現世曆史也未曾見過的超科技奴隸文明。
那日閱讀壁畫時，明安始終不明白一群人被抽鞭子，掏出紅色粉末換取黑色雲霧是什麼意思，可聯係如今的局麵，已經大體上推斷出這一套鬼玩意的運行機製。
應該是上位者靠著某種詭異法子，用福壽膏作為利誘，從淵奴民手上不斷壓榨逼迫他們生產血靈晶。
淵奴民不需要學習繁雜的生產技能，這輩子隻需要掌握那簡單粗暴的詭異法子，不斷產出血靈晶，然後血靈晶作為原料供給整個血靈王朝的智能化體係運轉，用大量機關人、機巧動物代替奴隸進行高效生產。
這種毫無人性人權的法子，如果有精準的數據加以分析預測，恐怕還真能維持成一個長期運轉的文明。
隻是用明安的話來講，“這種毫無人性道德，簡直理性到令人發指的社會體係，簡直不是人能想到的。”
大體上清楚整個文明的運轉體係，明安腦中依然有很多疑雲。
一個是那塔頂的圓球代表什麼，圓球無數伸出來的絲線又代表什麼？
其次便是那些身上有傷疤的修煉人士，似乎是代表了這個文明的推翻者，跟隨九個了不起的領袖，把這個古代奴隸文明給徹底推翻，後麵便演化成現在的九州。
“九州……九賢？”明安一拍桌子，幡然醒悟，“所謂九賢！恐怕就是那九個推翻前朝奴隸製的領袖，然後這幫人能打仗但是不會治理，七搞八搞弄成九州十八國的爛攤子，恐怕還不如前麵那個大一統的奴隸文明治得好。”
揉搓著下巴，明安蹙著眉頭還有些困惑。
“九賢為什麼要聯手斬斷曆史，不讓這個奴隸文明顯現在史書上，就連那麼多精妙靈器術都要一塊葬送，非要讓百姓從零開始建立體係？好好利用一番發展發展生產力，也不至於搞得現在這樣這麼多人餓肚子吃不飽吧？”
解開了一些謎團，反而發現更多謎團，明安感覺很無語。
尤其是下一步該怎麼做，他顯出一絲茫然。
從技術發展角度，他其實非常想跟這個盟主談一談，勸誡他稍微把這體係改進一番，刪除掉害人的福壽膏，然後讓金字塔更扁平一些，讓下層幸福度更高些，再借助他那些上古技術和自己現世知識，聯手打造一個更優越更健康的統一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