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換命療法
眾人順著明安的提醒，朝那漢子處看去，臉色嚇得煞白。
那本來健壯完好的漢子，透過破爛衣褲可以看見，大腿出現上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肉坑，膝蓋也變得碎爛不堪，滲出大量鮮血把褲腿都染紅了。
“以命換命，人體為代價重新煉製肉體的邪法。”明安恨恨說道，“那雲峰剛才傷勢根本沒那麼嚴重，休息一段時間便能好，可為了治好他，竟將傷勢四五倍的幅度，加到了那漢子身上！”
全場眾人注意到民安王府這邊的響動，目光也看向那冷汗直冒，神情痛苦萬分的囚犯漢子，立刻明白過來陰守綱仙法的代價，一時間竊竊私語在場上各處回響。
少數人有些不忍，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的無所謂。
“人命與人命的價值，是不等同的。”陰守綱像是對著場上眾人，又是像對明安開口，“此人乃逆賊雲從龍手下舊孽，殺害我血靈盟誌士六人，年少時還參與過南郊獵鷹。”
慕容城一聽臉色大變，看向那人的眼神多了些複雜。
“南郊獵鷹”正是慕容城跟雲笙偷情妨礙政治聯姻，時任南嶺國國主的雲從龍一怒之下，在廣京郊野派千軍萬馬圍殺慕容城的事跡。
當年慕容城在江湖上外號正是“劍峰鐵鷹”，所以老一輩江湖豪俠談起這件典故，都會代稱為“南郊獵鷹”。
真要說起來，這漢子也算是差點害死慕容城的仇人之一，也可以算作是明安的仇人。
若是年輕時快意恩仇的慕容城，或許會有大仇得報的暢快，可如今年歲已高，跟著仁善待人的明安耳濡目染之下，慕容城那股老江湖的狠辣勁慢慢消散了許多。
望著往日意氣少年，今日已變成滄桑老漢的仇人，心中倒也敬服他護主忠心，起身拱手粗著嗓子說道，“感謝盟主為老夫出頭，不過往日舊事老夫已經看淡了，不必因為老夫的事，過多折磨淩辱這忠心好漢替老夫出氣。要殺要放都可以，請盟主給個痛快就行。”
陰守綱點點頭不答話，關切眼神看向明安柔聲說道，“明大人，你左臂在下也是能續的，正好拿這逆賊的殘命給大人續臂，沒有半分浪費，明大人覺得如何？”
明安先是一愣，然後臉色一沉搖頭，清冷說道，“不必盟主大人費心！我這斷臂，還不需要靠折磨一個好漢去修複！”
陰守綱惋惜輕歎一聲不再勸，揮揮手示意侍從把這漢子帶下去給個痛快。
吳山國那桌，一名健碩將領忽然起身，拱手樂嗬嗬說道，“既然王爺不需要續臂，不知盟主大人能否給在下續上一續？末將感激不儘！”
眾人斜眼看去，才發現那將領右臂是裝了個機關臂，隻是外層用皮革包覆修飾，看著不太明顯。
陰守綱柔和一笑點點頭，招手示意那將領走近些，那將領見陰守綱答應大喜過望，慌慌張張出列，盤膝坐在堂下紅毯上，撕開衣袖解了機關臂露出斷肢，寬厚胸脯一起一伏呼吸激動又急促。
“尤將軍，你這斷臂怎麼弄的？”陰守綱順口問了句。
這名叫尤金的吳山國將領遲疑一下選擇坦白，“當年本將斬殺逆賊任宗南時，被那賊子臨死反撲斬斷了手臂。”
陰守綱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擼起衣袖進入準備狀態。
隻是修複皮肉傷口的神通，眾人已經是看得心馳目眩，如今要對斷臂造骨生肌，這麼大的熱鬨眾人酒菜也沒胃口再吃了，紛紛起身夠著脖子，觀察場上動靜。
明安雖有不忍，可也很好奇這陰守綱的妖法能耐到底有多大，目光專注盯著場上響動。
陰守綱離席走下高座，站在那斷臂的尤金將軍前，右手一攤又喚出那血絲線團，不過這次線團明顯比剛才的大了許多，陰守綱神情也變得專注不少，靈氣運轉的響動比剛才更大。
當兩根略粗的血線同時觸到尤金的斷臂，和那驚恐的漢子手臂上，一股靈氣波動蕩漾開去，大塊大塊的肉團不住從漢子手上被吞噬抽取，往那將領斷臂上灌注而去。
第一團肉塊注入時，尤金漲紅臉高呼一聲“暢快”，然後眾人眼睜睜看著尤金斷臂處，無數血色絲線高速編織之下，緩緩生出臂骨、筋脈和肌肉，不斷伸長。
驚呼聲響徹全場，在場每個人心臟劇烈跳動，宛若讓大地都隨之共振。
明安的目光來回掃視打量，除了關注陰守綱給尤金造化斷臂的響動，更多的還是看向那慘到極點的南嶺國皇家護衛漢子。
好好的手臂不斷被血線吞噬，化作血肉模糊的一團，可整整一條臂都被吞噬殆儘，那將領的手臂修複進度也不過才四分之一。
隻見紅線一變，連到了漢子的左臂，以血肉為原料繼續吞噬。
一炷香的功夫，當那吳山國海軍大將尤金的斷臂完全修複，南嶺國皇家護衛漢子卻在痛苦萬分中慘死當場，化作一團醃臢糜爛的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