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外出吃早餐的盛念悠哉悠哉歸來。
一把推開病房門，大步走到床前，彎腰湊到熟睡之人耳邊，惡魔低語。
“支付寶到賬，一百萬元。”
寧然睜眼，轉頭，與近在咫尺的盛念四目相對，一臉迷茫：“你乾嘛呢？”
盛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馬站直身子，四處張望著：“怎麼是你？渺渺呢？”
“她輔導小孩寫作業去了。”說完，寧然翻了個身，不再理會盛念，閉上眼睛繼續睡。
盛念也沒過多打擾，轉頭去了隔壁，寧渺果然在。
鬆了一口氣。
走上前，敲了敲桌子，待到寧渺和薑羽齊齊看向自己，才雙手叉腰，不滿道：“離開病房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好找。”
寧渺眯眼一笑，解釋道：“寧然連夜送藥回來，沒休息好，我怕吵到他補覺，就換了個地方。”
薑羽舉起練習冊，笑道：“師父姐一直在輔導我寫作業，我馬上就要趕上學校的進度了。”
盛念微彎下腰，伸出手，眼中滿是期待：“是嗎，給我看看。”
“喏！”薑羽乖巧地把本子遞過去。
盛念接過一看，滿臉欣賞：“字跡工整，思路清晰，不錯，不錯！”
寧渺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道：“我寧某人的親傳大弟子，當然是最優秀的。”
這時，薑飛也提著食盒走進病房：“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親傳大弟子？”
“渺渺姐剛才收我為徒了，我現在是她的親傳大弟子。”薑羽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高興得不得了。
薑飛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上依舊掛著笑。
一邊打開餐盒，一邊溫聲道：“新晉的親傳大弟子誒，先吃點東西吧，我帶了小籠包和八寶粥，都是你昨晚點的。”
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太久，薑飛確實有些饑腸轆轆。
見餐盒排開，立馬化身吞食小獸，大快朵頤，好不開心。
薑飛勸了一句慢點吃，又把目光落到練習冊上。
盛念秒懂，當即把練習冊往前一遞，與有榮焉：“小羽這字寫的是真好看，比她師父強。”
寧渺不滿地反駁：“我寫的字也好看啊，藝術體。”
薑飛笑著接過練習冊，隻看一眼，臉上笑容瞬間裂開。
整個人好似被五雷轟頂一般，呆愣當場，久久回不過神。
“你這……這……這這這……這是你輔導的作業？”薑飛聲音顫抖著，手指著練習冊上的答案。
寧渺豪爽一笑：“班長，我就閒來無事，隨手一輔導，你不用太激動。”
“實在過意不去，你就整點輔導費啥的，按照市場行情給就行。”
“額…你…額…你身體也沒好利索，需要休息，輔導作業這種事，我來就行。”薑飛臉色尷尬，試圖拒絕。
一聽這話，薑羽立馬板起臉：“哥，我不要你輔導，你說的跟老師說的一個樣，我聽不懂。”
“我就喜歡師父姐輔導，她說的淺顯易懂又有趣，我愛聽。”
薑飛一時語塞。
咋就忘了呢，薑羽跟寧渺一樣，也是學渣，學渣跟學渣，更容易產生共鳴。
“你師父姐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麼能一直麻煩人家。”薑飛眉頭微蹙，語氣裡透著一絲嚴肅。
讓寧渺繼續輔導，薑羽能考上初中都夠嗆！
寧渺半點自知之明也沒有，朗聲道：“小學生這點作業，我分分鐘就能搞定，一點兒都不麻煩。”
薑飛摸了摸腦門，好半晌才斟酌著開口：“對你來說不麻煩，可繼續輔導下去，小羽的學業會有大麻煩。”
寧渺滿頭問號：“為啥？”
薑飛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你輔導的這些，全是錯的。”
寧渺瞳孔地震，但不是懷疑薑飛的話，薑飛的文化課成績一直很好，反駁不了。
“小學的時候不會小學題，這我能理解，可我現在都高中了，為什麼還是不會。”
“人家都說高中是智力巔峰，我也是正兒八經的高三生……啊——臥槽，致鬱癲瘋！”
寧渺哀嚎著，神情難看至極，丟臉丟大發了！
盛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還好不是她輔導，要不然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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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小學題，要不要這麼離譜啊！
最不能接受現實的，是薑羽。
“哪裡錯了，這些答案哪裡錯了，哥，你不要亂說。”
薑飛指著一道題，艱難開口：“就比如這裡……寫反義詞，就沒有一個是對的。”
“天真—地假，公開—母關，生活—熟死……你自己看看，這有哪個是對的？！”
薑羽超大聲反駁：“哪裡不對了，這答案沒毛病啊！”
薑飛思索，薑飛混亂，薑飛破罐破摔直接開大。
“這些答案看上去確實沒毛病，但標準答案它就不是這個。”
“標準答案之外的內容得不到分，考試過不去的。”
薑飛心裡很清楚，很多題目，它根本就沒有標準答案。
課本上說，禦獸師會在十五歲覺醒，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
可現實是，寧然十三歲覺醒，一路高歌猛進。
寧渺十七歲大齡開啟，但後來者居上，最垃圾的天賦，卻很能打！
都很離譜！！
薑羽還想反駁，寧渺卻先一步打斷她：“術業有專攻，你哥擅長考試，聽他的沒錯。”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聽話，吃你的飯去吧。”
三言兩語哄好薑羽，寧渺又問薑飛：“你怎麼沒去學校。”
薑飛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爸媽工作上出了點狀況，沒時間照顧小羽，所以我請了假，一個星期。”
寧渺有點小震驚：“都高三了還批假，這合理嗎？”
薑飛挑了挑眉：“盛念也請假了。”
寧渺撓撓頭，萬分不解：“她是學渣啊，上課也是睡覺，假請不請都無所謂，區彆不大。”
“你不一樣啊，文化課成績那麼好，老孟舍得讓你耽擱？”
被人誇獎，薑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一旁的盛念卻是眯起眼，雙手抱胸逼近寧渺，神色危險：“什麼叫學渣，什麼叫請不請都無所謂？”
寧渺縮了縮脖子，一臉警惕：“我現在可是病患，一推就倒，一碰就碎，你可彆亂來啊！”
一屋四人笑鬨一陣，鬨來護士和藥水，倆病患紮針掛水，倆正常人眼巴巴守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平淡，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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