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公子,我們已經到了。”
張老將二人送到下麵,隨即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手中掐訣,對他說道,“放心吧公子,我們是不會打擾你們二位的,請隨意。”。
範魂金翻了個白眼。
究竟是不想打擾我們還是說給黑風寨的人出現創造機會,你心裡知道。
恐怕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範魂金如今已經知曉黑風寨背後其實就是範家,而這一切都隻是範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所以現在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可司徒蘭並不清楚這些,因此當張老說出這話時,她局促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內心正麵臨一場狂風驟雨。
師弟他喜歡的不是師姐嗎?可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要跟自己說這些話?
還是說,隻是自己太敏感了,師弟他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司徒蘭也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現在心裡有些慌亂,甚至忘記了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等張老離開後,範魂金表麵放鬆,實際上心裡開始打起精神準備麵對各種突發問題。
他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模糊感覺,明知道再向前一步自己可能會死,但卻會因此而感到興奮,旁人聽起來一定會覺得哇這個人肯定腦子有問題,範魂金也這麼覺得。
可重要的是,他現在正是這種心情。
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無法逆轉的事情,大概率是一件壞事,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即便如此,自己心裡依舊期待著,甚至盼望這一天的早日到來。
他將雙手放進寬大的袖口裡麵,整個人看起來懶散且漫不經心,與司徒蘭緊張到動作僵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抱歉啊師姐。
我知道,這樣做有些莫名其妙,可我沒辦法接受,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的你,竟然還能夠這麼溫柔體貼地對待我,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
自己在害怕什麼?
其實是不舍。
沐長歌對他的好來源於互相坦白的結果,李炎的好來自沐長歌的態度。
而司徒蘭……恐怕真的會傻乎乎以為這個叫做範魂金的師弟依舊是原來那個人。
他認為自己這是欺騙,欺騙得來的情感宛若空中花園,看似美好,卻沒有任何根基可以依靠,隨時都有摔個粉碎的風險。
所以在這個花園升起來之前,他要將其留在地上。
範魂金要做的,就是要讓司徒蘭“看清”他的麵孔,讓她知道,平日裡那個看似聽話的師弟,原來在外麵是如此囂張跋扈,態度如此惡劣的一個二世祖。
隻有這樣,他才會離開的心安理得。
“師姐,咱們接下來怎麼走?”
司徒蘭晃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對現狀的茫然。
在沉默了幾秒後,她這才開口回道,“我來帶路吧。”。
“好啊。”
司徒蘭走在前麵,如今已是涼秋時節,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隻有些許家店鋪門口有人在那裡打掃衛生。
在拐了幾個彎後,二人站定在一家藥鋪前。
這藥鋪與範魂金想的不同,黝黑的圓木與榫卯結構相結合搭建出十分大開門的外觀,黃銅門敞開,地上鋪著雪白的毯子,到處散發著藥香。
隻是站在門口,他就感覺舌尖有苦澀味道蔓延至全身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