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刻鐘左右時間,範魂金的身體左右能動了,他起身試圖推開賴在身邊的洛緣,然而他的手根本觸碰不到對方。
看著自己的手就這麼穿透她的身體,範魂金不由看向她,內心一陣酸楚。
真該死啊,自己怎麼忘了這件事。
壞了,她會不會傷心?自己要不要道歉?
“抱歉,我沒……”
洛緣突然靠近,那張唯俏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失落情緒。
她早已從那個無法解脫的輪回夢境中清醒過來,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眼前的少年,是他在那片血海當中喚醒了她,並為她承受著痛苦。
洛緣同樣無法觸及對方,因此隻能儘可能靠近些,這樣才覺得自己從他身上能夠感受更多,她感受到了欣喜與局促,感受到了悲傷與痛苦,感受到了他的自責與不安。
真是奇怪啊,這樣多愁善感的人,到底是怎麼從那樣的痛苦折磨下堅持下來,將自己喚醒的?
“沒關係的,公子。”,她飄到範魂金身後,雙臂作勢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龐貪戀地吸了口氣。
如果說她最後悔什麼,那就是在夢境中沒有借著機會再多接觸他一點。
“比起我這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公子想好怎麼做了嗎?”,她伸手指到眼前,兩根手指將躺在地上那人框住,想到範魂金差點就死在對方手裡,她心裡不由一陣惱火,想要將其折磨至死。
範魂金看了眼對方,從李炎走後,沒多久這家夥就一直開口在那罵他,雖然罵的很難聽,可範魂金還是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據自己了解到的,宗門內自己的風評其實一直都不錯,應該不至於跟他動手才對。
考慮到師姐那邊的情況,如果真的是自己對他做了什麼,他可沒機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
而且他剛剛也提到了師姐,真是奇怪,師姐的事情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就連範魂金自己都不太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可從對方言語以及神態可以看出,他對凶獸暴動這件事十分熟悉。
莫非……
範魂金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但他了解的實在是太少,這點猜測可沒什麼用。
他從床上下來,然後走到了對方麵前,對方終於閉上嘴,冷眼看著他。
“真是視死如歸啊。”,範魂金蹲下身,隨後笑了,“我忽然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或者你背後真的如同師兄師姐說的那樣,有其他人在暗中指使你辦事,不過這對我來說其實都不重要。”
範家對自己而言究竟算是什麼地方?那是家嗎?
或許那裡可以稱作半個家,但範魂金覺得那裡更是一種束縛,與自己如今的身份名字一樣束縛著自己的自由。
從大義上來說,範家作惡多端,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倒也活該,連同自己也應該死一遍。
從私心上來說,他不想死,不想受到身份的約束,想要更加自由的生活,成為真實的自己,那麼,範家就在自己的對立麵,必須除掉。
既然他的目的可能是範家,那自己為何不順手推一把?
範魂金笑眯眯看著他,隨後對洛緣說道,“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
洛緣伸手一招,將長安劍摟在懷中,隨後開心地跑到他跟前,用那能把人骨頭都酥透的聲音說道,“公子,這劍的名字小女子實在是不喜歡,雖說長安有長久安寧之意,但落在劍身上到底是有些不合適。”。
“更何況如今小女子便是這把靈劍劍靈,不如公子索性換個與小女子相稱的名字,如何?”
她怎麼可能不喜歡?範魂金的一切她都喜歡,隻是覺得每次範魂金喊劍名的時候不是在喊她,她是劍靈,靈劍的名字便是她的名字,同樣的,也是持劍之人對她的認可。
她知道,範魂金不會拒絕這個請求的。
正如她所想,在聽到這個要求後,範魂金並未表示不認可,或者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件事有些不合時宜什麼的。
他隻是將靈劍從她懷中接過來,有些好奇為何身為靈體的她可以拿起劍,卻沒辦法拿起其他東西。
回頭問一下師姐他們算了。
不懂就要問,千萬不能不懂裝懂。
至於名字什麼的,範魂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現在他手裡的劍已經不是之前的長安劍了,而是融合了劍胚之後變得更為強大的新的靈劍。
它理應有一個新的名字。
或許範魂金死後,自己也應該有一個新的名字。
王東?
……這個名字,應該不會再聽到彆人喊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