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布置的監牢內——
蘭雨將自己未在醫聖穀時穀內發生的事情都了解了大概,因此決定親自過來處理楊子敬一事。
不過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趙挽煙竟然主動找她請求一起過去。
蘭雨好奇問她,“你也與他有仇?”
趙挽煙乖巧一笑,低著頭默不作聲,嘴角的笑容慢慢下沉,眼中微光暗暉難明。
應該多虧了那個叫做幻瞳的災厄之獸嗎……趙挽煙這才發覺自己原來被封印了如此之久的記憶,那是在被煞魂藤所困時經曆的記憶,因為它釋放的幻術從而得以解封。
在那樣的記憶當中,她與王東重逢,被對方寄托照顧如今的天機閣閣主,二人度過了一段相當困難的時光。
她想過放棄,拋棄這位小閣主不管,可最後想到王東臨死前見到自己時釋然的笑容,就難以狠下心去這樣做。
後來直到麵臨生死危機時,本應死去的王東再度出現在自己二人麵前……
那是一段相當美好的回憶。
趙挽煙抬眸,眼前便看到了被困在陣法當中的楊子敬,對方不複最初見麵時那和善的模樣,狼狽地披頭散發,低著腦袋,身體被束縛難以動彈,氣息微弱。
“子敬。”,蘭雨打了個響指,一個凳子咿呀呀地滑到她屁股下麵,她翹著二郎腿,姿態囂張不已。
楊子敬喉頭滾動慢慢抬起頭,額前長發將他的臉遮擋,看不清是何等表情,但從那泛著血的苦澀笑聲可以聽出他內心的絕望。
“穀主若是來興師問罪,楊某自然俯首認罪,願以死謝罪。”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蘭雨口快,在他後麵緊跟著說道,她閉著眼,端正坐姿,然後緩緩睜開眼,將自己的感受全盤托出,“說到底此事皆因我而起,無論是幻瞳一事,還是離開前未能安排好一切……”
“嗬嗬,穀主您這是要做什麼?好難看啊。”,楊子敬咬破嘴唇,內心充滿不甘,“所以在穀主你看來,其實早在離開前就應該防備我對嗎?”
“……怎麼跟你講比較好……”,這是她頭一次體會到不知如何開口的情況,正在思考時,旁邊的趙挽煙動了。
女孩衣服破爛,胸口處更是用針線縫上窟窿,就連腿上的白絲也多了幾個大洞,但她的眼神是如此堅毅,仿佛早已經過比這更加危難的局麵。
她徑直來到對方跟前,確認自己能夠穿過陣法後,表情陰鷙地一掌拍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房間內回蕩,在身後蘭雨挑眉驚訝眼神的注視下,趙挽煙緩緩開口道,“這一掌是替我師兄打的。”
“他如此信任你,而你卻做出這種事情。”
“信任?恐怕早就對我有所懷疑了吧。”,楊子敬無法還手,扯著嘴角冷笑著嘲諷回答,“誰讓他才是少穀主,所有人都在他那一邊,又怎麼可能信任我這個代理穀主?”
“所以我才說你辜負了師兄的信任。”
“師兄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少穀主的身份,他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你告訴他醫聖穀將要麵臨災難,哪怕知道自己會死,也還是願意留下來。”
“可你卻背叛了師兄,背叛了前輩,背叛了那些相信你的人。”
“他們如此相信你,甚至願意留下來一起對付災厄之獸,可你卻墮落至此,僅僅因為所謂的少穀主身份,就否定了大家對你的信任。”
趙挽煙握了握拳,與王東如出一轍地,右拳揮舞間竟然裹挾著淩厲劍氣,隻可惜對他傷害為零。
“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去對待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