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母親的氣息正在飛速消散,那最後的話語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擔憂與不舍。
“好孩子……”洛清璃的聲音已經微弱得如同風中低語,虛幻的身影波動得更加劇烈,幾乎隻剩下一個由微弱星輝勾勒出的模糊人形。
就在這時,洛逸塵猛地抬起頭,金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最後的、不顧一切的渴望與祈求:“媽媽!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裡?!無論多遠,無論多難,我一定去找你,我一定把你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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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兒子眼中那不顧一切的瘋狂和刻骨的思念,洛清璃的心猛地一痛,星輝構成的淚水再次無聲滑落。
她艱難地、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塵塵……對不起……”
她的聲音縹緲得如同天邊傳來的回音,聲音顫抖道:“媽媽不能告訴你。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以你現在的實力,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險。這……也是為了保護你……相信媽媽……時機到了……我們……自然會相見……”
“媽媽……”洛逸塵看著母親那幾乎要徹底消散的身影,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隻剩下破碎的呼喚。
洛清璃溫柔地、深深地注視著兒子,仿佛要將他的模樣烙印進自己永恒消散前的最後一點意識裡。
“孩子……不要難過……”她的聲音溫柔得令人心碎,帶著最後的撫慰。
“媽媽的心……會一直守護著你……即便……不在身邊……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不要讓你身邊的夥伴……和你……重要的人……為你擔心……”
她的身影已經淡得隻剩下一個朦朧的光影輪廓,聲音斷斷續續,卻充滿了巨大的滿足與釋然:“能……見到長大的你……這麼出色……這麼堅強……媽媽……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最後的話語落下,洛清璃那虛幻得幾乎看不見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流螢,帶著無儘的眷戀與不舍,輕輕地、緩緩地向前飄去。
在洛逸塵撕心裂肺的目光中,那個由星輝勾勒出的、模糊的輪廓,溫柔地、仿佛用儘了最後一絲力量,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態。
“不,媽媽,你彆走!”
洛逸塵下意識地張開雙臂。
冰涼而溫柔的虛幻“觸感”,如飄落的星塵,輕輕覆蓋上他的額頭、鬢角、肩膀。
一種無法形容,源自靈魂本源的溫暖和悲傷瞬間淹沒了他,那是屬於母親的溫度。
“塵塵……”極近的低語,如同歎息的微風,帶著最後一絲清晰無比的眷戀和不舍,輕飄飄地、直接湧入他的靈魂最深處。
“媽媽好像……還從來沒親口對你說過一句話……”
就在那擁抱的星輝徹底貼近他額心的瞬間,亦是在那句低語最後一個尾音剛剛落下的刹那。
洛清璃那虛幻的身影,如同被打碎的夢境,如同被風吹散的雲煙,無聲地消散了。
她所站立之地,隻餘下一片微涼的空氣,幾縷如同流螢般迅速黯淡下去的細碎星芒緩慢上升、飄散、湮滅。
仿佛從未存在過。
唯有最後那句被刻意切斷、飽含萬千情緒的輕語,如同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鐫刻進了洛逸塵死寂的心湖深處:
“媽媽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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