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山腹裡，被埋的寧今用粉碎槍打出一個洞，被嗆得咳嗽著先從裡邊出來。
出來後，她並沒離開，轉身，朝身後洞裡伸出手。
帝聽白一頓。
寧今看了眼自己的手，沾染了很多的灰塵，還有一些已經凝固得像瘴獸血液的褐色液體。
看帝聽白久不伸手，寧今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在垃圾星，伸手拉小帝聽白，小帝聽白也沒拉。
“嫌棄就算……”
寧今嘖了一聲就要收回手，話還沒有說完，收回一半的手就被帝聽白冰涼的手抓住。
“沒有嫌棄，從來都沒有！”帝聽白也想到了小時候，緊握住寧今朝自己伸出的手，清澈眸光認真地看著她，解釋：“十年前那時候，我無法穩定地控製體內力量，怕傷害到你，所以才沒有讓你牽。”
“……”站在上麵的寧今，看著處於下方碎石洞口裡的帝聽白那炙熱真誠的眼神，頓了幾秒，一聲哂笑，用力把他拉出來，“你怎樣都是合理的，不用跟我解釋。”
那時候在垃圾星裡臭氣熏天，沒有乾淨衣服，水也不乾淨，洗了澡也會有異味。
寧今自己都嫌棄自己，彆人會嫌棄也是正常。
寧今並不在意。
被埋下去那一刻，寧今和帝聽白都進入了機甲，又用精神力護體，都沒有任何損傷。
帝聽白站穩，抿了抿唇角：“對不起……”
“又對不起什麼？”寧今拿出兩支治療藥劑，遞給帝聽白一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因為是你偷了我的機械蝴蝶？”
從來到這裡看到帝聽白，以及自己和機械蝴蝶的距離時，寧今就猜測機械蝴蝶在帝聽白身上，但她也懷疑是瘴獸吃了。
不過此時瘴獸自爆了，機械蝴蝶的顯示標還在，跟她在不到一米的距離浮動。
“……”帝聽白輕聲說：“是被星獸吃了，我追著那隻星獸殺了它，搶了回來，怕又讓你覺得我跟蹤你，才沒去還給你。”
他取出一個收納器給寧今，裡邊是隻飛行星獸屍體，身體有被刨開過的痕跡。
帝聽白取出機械蝴蝶，握在手裡看了一會兒，遞給寧今：“既然在這裡遇見，還給你。”
本該張揚明媚的少年，卻縈繞著滿身鬱氣。
兩隻機械蝴蝶而已，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今沒接，把自己身上的那隻也拿出來跟他手裡的放在一起：“喜歡的話就拿著玩去吧。”
瘴獸死了，寒瘴依舊彌漫，應該不會散了，還是得儘快回去，讓軍校隊伍撤出寒瘴。
“等等。”
帝聽白看著自己手心裡的兩隻機械蝴蝶默了片刻，看寧今要走，又開口喊住她。
寧今回頭：“還有事？”
帝聽白走過來，又遞給她一個球形收納器，“這是剛才那隻瘴獸殘破的身體。”
在瘴獸炸開，他和寧今被埋下去的那一刻，他儘力收了一點。
寧今微頓，這次沒有客氣，“謝謝了。”
看著她帶笑的清亮眉眼，帝聽白微吐了口氣，心微微放下，“對你有用就行。”
寧今看著這樣的他，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之前看到遲豐羽的機甲時，她就認出遲豐羽是在5078星球，幫她擋下一擊算救了她的那個人，而遲豐羽身邊那台聖金機甲，能這麼奢侈的，也就隻有帝家。
而見到帝世祖那台和遲豐羽身邊人所駕駛幾乎一樣的機甲，她就確定那個是帝聽白。
不過，在5078星球時，帝聽白雖然在機甲裡沒出來，可當時帝聽白跟遲豐羽講話的語氣動作，她感覺他挺開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