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兩個人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看電視。江湛先是摟著她,然後靠在她肩膀上,再後來乾脆躺在她的大腿上,景妍對這種幼稚的行為很無奈,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任他折騰。
“景妍,你叫我什麼?”
“啊?”景妍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老公、江湛,你選一個。我還沒聽過你叫我。”
叫老公?景妍真是叫不出口,這才在一起幾天?叫江湛?她也叫不出來,叫他阿文先生也比叫江湛順口。心裡想著,嘴裡就溜達出來了,“阿文……先生……”
聲音很小很小,江湛也沒聽清。
“對,我是比你先生的。你叫我什麼?選一個。”
景妍真是叫不出來,憋得臉通紅。
江湛坐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房間裡有墨水嗎?”
“啊?”
突然的轉變讓景妍一愣,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去取根針,在你身上刻上我的名字。你以後就不會忘記叫我什麼了。”景妍一聽嚇壞了,這是要給她紋身啊,還要紋他的名字,以後可怎麼見人啊?眼眶瞬間盈滿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江湛本來就是在逗她,看她哭強忍住笑。順勢把景妍摟進懷裡,啃咬她的耳垂,語氣曖昧到拉絲,“那你說,叫我什麼?”
景妍用手背擦著眼淚,噘著嘴,氣呼呼地說:“江湛。”
江湛滿意極了,“再叫一次。”
“江湛。”
“再叫一次。”
“江湛。”
最後這一次,景妍運用上了女高音的頭腔、胸腔和腹腔共鳴,聲音通透、嘹亮、高亢,差點把他的耳膜震破。江湛捂著耳朵,看著眼前氣得直冒煙的景妍,哈哈大笑。
景妍恨極了,站起來就要走,被江湛一把拽進懷裡,坐在大腿上。“彆生氣了,小公主,逗你玩呢。這樣吧,我給你唱首歌賠罪,你隨便點歌。好不好?”
景妍靈機一動,“真的嗎?我點什麼你就唱什麼?”
“當然。男子漢大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江湛立下了軍令狀。
“好,那我就點了,你不唱可不行。”景妍心裡有了主意。
“點吧。”江湛也胸有成竹
“我—的—太—陽。”
景妍側頭看著江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歌名,一臉狡黠。江湛知道這是中了小女孩的計了,《我的太陽》是平常人能唱上去的嗎?
眼見自己要出醜了,江湛照著她嫩白的小肉臉就是一口,“這就是——我的太陽。”
景妍沒防備,緊實的小臉上是清晰可見的橢圓的牙印,疼得她五官都揪到一起了,眼淚奪眶而出。
江湛緊緊摟著使勁掙紮的景妍,不讓她起身,親吻著剛才她被咬的臉蛋。景妍倔強地不讓他碰,用手背擦著眼淚,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他把景妍擁在懷裡,大手撫摸著女孩濕漉漉的臉蛋,擦去她鹹濕的淚痕,不停親吻著她的頭發。漸漸的景妍也靜下來了,兩個人擁坐著,誰都不說話。
江湛覺得自己真不像自己了,這樣幼稚的行為在他青春正盛時也未曾有過,和前女友好像也不多。景妍像一塊吸鐵石,將他牢牢地吸引住,無意中的一個小動作、小表情在他看來都是風情萬種,極具誘惑力。
“還生氣呢?”江湛扳正景妍的身體,她把頭扭向一邊。
“再不理我,我就親你。”
景妍雙手捂住嘴,雲嬌雨嗔地看著這個男人。
江湛正要上下其手,電話響了,是陳聰。他放下景妍到隔壁書房裡去接電話。
景妍走到陽台上,想起這就是那天她跳下去的地方。之所以看起來陌生,是四周新安裝上了鐵絲網,上麵爬滿了各種顏色的花還有青藤,麵目一新。
鐵絲網是因為她才安的,怕她自殺,她知道。
景妍歎了一口氣,才幾天功夫,自己和江湛的關係就突飛猛進到這一步,仿佛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推動著,她也不知道對不對。
心裡顧瀚的麵容依然清晰,那晚之後她一直都在問自己:臟了的她還有資格再想顧瀚嗎?人的一輩子,最難忘記的就是初戀。她全心澆築的初戀卻戛然而止,連個結果都沒有,這會是她一輩子的心病。
信手摘下一朵金黃色的淩霄花,她想起舒婷的那首詩《致橡樹》,不由得背誦起來。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