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江湛難得沒有上班也沒有應酬,提出要帶景妍去吃廣東早茶。景妍換上江湛事先選好的衣服,按照他的喜好輕挽成海潮一樣的發髻。江湛一直站在她後麵,看著梳妝台鏡子裡的景妍。
揣摩著男人的心思,景妍木然地化了淡妝,塗了口紅。
江湛很滿意,親手給她戴上項鏈和耳環,給她整理頭簾,摸著她的耳垂還有鎖骨,拉著她看了又看。
景妍低著頭,除了眨眼,沒有任何表情,任由擺布。
江湛牽著她的手下樓,一路上不曾鬆開,十指相扣。景妍垂著眼皮,帶著聽天由命般的馴服。
吃早茶的人很多,他們倆進了二樓事先預訂好的包間。江湛貼心地問她:“有沒有特彆想吃的東西?
景妍搖搖頭,“你點好了。”
江湛點了鳳爪、蝦餃、牛筋、乾蒸燒賣、鹹水餃和皮蛋瘦肉粥、蛋撻、雙皮奶……都是景妍喜歡吃的。
店裡的裝修和電視劇裡的廣東老街一模一樣,窗外懸掛著竹子編的鳥籠,裡麵的一隻金絲雀活蹦亂跳,啾啾地叫個不停。
這家店他們來過,那時候的景妍很喜歡吃這裡的東西,而現在的她隻覺得味同嚼蠟。
看著鳥籠裡的鳥,景妍心頭一片悲涼。吃飽喝足的小鳥才會歡快的歌唱,才會跳躍著討主人歡心,卻永遠也不飛高,直到死掉。
多像她,被帶著出來透透氣,喂飽後再被鎖進囚籠,喜怒哀樂要看江湛的臉色,生死、前路也由他操控。
眼前又是水霧漫漫,景妍連忙端起碗,喝了幾口皮蛋瘦肉粥,咽下這份苦楚。
飯吃到一半,陳聰來電話,江湛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掛掉電話後他對景妍說:“一會兒先回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午飯後我帶你出去轉轉。”
景妍放下碗和湯匙,低聲說道:“我吃好了。”
江湛像撫摸小貓一樣揉揉她的頭,笑著說:“這麼乖?”
被江湛攬著肩膀走到門口,景妍突然開口說道:“我手絹落在桌子上了。”
雖然一直不理解有紙巾、濕巾的時代景妍為什麼還會如上世紀的人一樣喜歡手絹,但江湛尊重她的喜好,畢竟這個小女孩對生活的要求也就那麼點。他看景妍一眼,“好,我在外麵等你。”
景妍走回包間,把椅子搬到窗邊站上去,迅速打開了鳥籠的門。隨著一聲快樂的鳥鳴聲,那隻金絲雀展著雙翅向蔚藍又廣闊的天空飛去,連頭都沒回一下。
兩個人回到高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江湛讓她躺在沙發上休息,他那邊開起了視頻會議。
也是在這裡,江湛親手給她洗了被月經弄臟的床單,還告訴她不要有“月經羞恥”。那時的他是那麼的好,而現在……
景妍眼底一紅,嗓子眼裡湧起一汪苦澀。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
視頻會議開了很長時間,中途暫停了十分鐘。江湛把景妍抱到沙發上,給她蓋上毯子,輕輕地拍了她幾下,示意她睡一會兒。
來自眼前這個男人的每一次體貼入微都會讓景妍恍惚,以為回到了從前,仿佛那些令她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都未曾真實發生過,隻是噩夢而已。
她閉上眼睛,強製自己不想那些不開心的過往。一會兒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景妍醒來,江湛正坐在茶幾上看著她。她連忙坐起來,帶著抱歉地問:“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江湛微微一笑,“沒有太久,看你睡得很香、很沉,我沒舍得叫醒你。”
景妍無言以對,抱緊了毯子。江湛每天都很忙,他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她並不習慣被他這樣近距離地凝視。
江湛似乎心情已經轉好,幫她梳理好淩亂的頭發,笑道:“我們去吃日本料理怎麼樣?”
景妍點頭說好,這不是征求她的意見,是通知,她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