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蔡靜芬的辦公室裡。
“依臣,你的試用期今天就結束了,明天你就是高氏集團的正式員工了。恭喜你。”
蔡靜芬把轉正定級表推給崔依臣,普通文員拿到二級評分已經相當不錯了。
“謝謝蔡姐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你好。”
崔依臣略顯拘謹地表達著感激,她知道蔡主管的手下被允許叫“蔡姐”的隻有她一個。今天的她穿著中規中矩的白襯衫、黑裙子,紮著利落的馬尾,帶著黑框眼鏡,一看就是個不諳世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蔡靜芬很滿意這樣的下屬,家庭條件不太好,外地人,在本地沒有什麼人脈和背景,人努力,聽話又沒有主見,總是一副很怕失去這份工作的卑微樣子。
給她一點點好處就念念不忘,典型的討好型人格,這樣的人最好控製,也是她最需要的人。
“依臣啊,錢總很關心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負錢總的期望。你應該知道,在高氏有親戚朋友關係的兩個人是一定要走一個的,你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
蔡靜芬不痛不癢地敲打著崔依臣,錢總是負責工程現場的執行老總,很少回集團大樓,她要讓小女孩明白:沒有她蔡靜芬,高氏的這口飯她都吃不上。
崔依臣千恩萬謝地離開,蔡靜芬一眼看到她腳上的膠底黑絨布鞋。十二塊錢一雙,是她在小縣城的媽媽最愛穿的鞋。
蔡靜芬的眸子一暗。
她的媽媽,這個時候應該在給弟弟的第二個寶寶做輔食呢吧?或許是在給弟弟的小龍蝦店擦桌子,擦地,搬飲料,洗小龍蝦,扒蔥,扒蒜,挑菜吧?爸爸應該也是吧?
這個土包子。除了飯店服務員,現在誰還穿這種鞋?她想起崔依臣平時背的高仿的包包、衣服、鞋和首飾,廉價的布料和粗糙的做工,讓人看了就倒胃口。
蔡靜芬老早就意識到穿著打扮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性,剛上大一時就開始做家教,刷單,微商,保險都做過,掙的錢全部買了奢侈品。
當上學生會乾部後,脫俗的談吐和氣質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富家小姐,提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語焉不詳,留有讓人想象的空間。本身就足夠優秀的她經過刻意包裝很快就接近了富人圈子,嫁給了富二代。
前夫的父母是創一代,靠著自主知識產權的技術開工廠,發了家。老牌的知識分子思想相對單純,並沒有嫌棄她後來暴露的家庭成份,認為隻要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家,兒媳婦本身足夠優秀就可以了。
儘管她在前夫家最危難時離開,公婆仍然大度地同意兒子和她複婚。可是那個男人傷透了心,死活不答應……
蔡靜芬不願再想下去,打開家裡的監控。保姆在帶孩子玩,沙發上、地上全是玩具,亂成一團。這個保姆不錯,對孩子儘職儘責,家務活也從不偷懶,給她解決了後顧之憂。
當然價格也是一漲再漲,已經漲到一萬二了,過年時還要給她買套sk2。她怕保姆跑了。那生活可就真是一團糟了。
按說一個月三萬多的工資也不算少了,大家都看到蔡靜芬表麵的光鮮,卻不知道背地裡一個單親媽媽的辛酸。前夫給的六百多萬撫養費她全用來買了房子,來自小縣城的她認為房子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底氣。
娘家重男輕女,既不肯來海城幫她忙,也不願資助她一分錢,還總向她要錢。如果不是兩年前父母提出讓她拿出一百萬給弟弟做買賣,她主動斷了親,現在還得源源不斷地往那個無底洞送錢,做血包,做扶弟魔。
每個月的工資除了還房貸、保姆費、水電煤氣、母女倆的花銷所剩無幾。好在有男人給她買衣服,買包,再幫她賺些外快,否則一個人撫養女兒真是很艱難。
蔡靜芬知道那個男人靠不了多久,所以她要儘快坐上行政總監的位置,高氏核心管理層的工資高得令人咂舌,和現在的中層比絕對是質和量的雙重飛躍,還有隨之而來的不可預估的額外收入。
高氏集團是一個實力雄厚的民營企業,管理完善,員工福利好。高老爺子、江世年和江湛三代優秀男人的苦心經營,才會讓這個企業屹立於海城之巔,巍峨不倒。
每年靠著這個企業吃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員工、食堂、班車、物流、工廠……邊邊角角的一個小工程、小項目就能讓人轉運、鹹魚翻身、暴富。
所以無論是高層核心管理團隊、中層管理人員,還是普通文員和一線員工都沒有勇氣主動離開這麼好的企業,人人都在爭著往上爬,誰都知道爬得越高錢包越鼓。
高氏的三代管理者都正直、實乾,不近女色,無不良嗜好,不急功近利。帶頭人樹立的良好的企業文化氛圍和嚴格的管理製度和方法,哪一級的員工也不敢造次。
再完美的製度也不外乎人情,把控好大局、主要方向,細枝末節的事誰做都一樣,錢不能隻讓一家賺到,高氏的曆任管理者深諳“雨露均沾”這一點。所以任何一個海城人都想攀上高氏這棵大樹,實現財務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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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搖錢樹下,憑什麼不對自己高要求?憑什麼沒有野心?彆人能行的,她也一定行。不行也要行。必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