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個不孝女來見我！”
“叮——”電梯金屬門向兩側滑開時，陸凡正用拇指摩挲著咖啡杯沿未擦淨的咖啡漬。
“呦，您這唱的又是哪處啊？”
陸凡慢悠悠走來，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輕輕拂去上麵沾著仿佛不存在的灰塵。
大廳水晶吊燈在滿地陶瓷碎片上折射出細碎光斑，像撒了一地棱角鋒利的星星。
“嘭——”
穿褪色工裝褲頭發灰白的老頭抬起皸裂的腳後跟，把印著牡丹花紋的陶瓷杯狠狠摜向大理石地麵，驚飛了窗外槐樹上棲著的麻雀。
“讓那畜牲爬出來見我！”老頭嘶啞的吼聲震得前台龜背竹葉片簌簌發抖。
“嘖嘖嘖——”陸凡輕哼：“南曲班子都沒您一人能鬨騰。”
陸凡伸手時狀似不經意地碰了下耳後，智能手表藍光微閃，一群訓練有素的保安悄悄靠近。
自從羅青英重新火出圈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輕音娛樂鬨事了，有些新入職的實習生明顯在發懵。
頭發灰白的老頭脖頸爆起的青筋在陽光裡泛著油光，袖口蹭著不知是機油還是血漬的汙痕，整個人像根被煙熏透的老臘腸。
“……”整個辦公區陷入詭異的寂靜。
實習生小張僵在轉椅上，指尖還按著沒發送成功的會議紀要；財務總監老李的電子計算器卡在“貳萬叁仟”的檔位，發出細微的“三”的尾音；就連空氣裡飄浮的咖啡香都凝滯了，唯有中央空調出風口垂著的千紙鶴在微微打顫。
陸凡低下頭輕輕用穿著皮鞋的腳尖碰了碰陶瓷碎片，他不緊不慢的說：“小陳，讓采購部記檔，下次給老先生這種客人備鈦合金的茶杯。”
老頭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得溜圓，像兩條泡發的黑木耳。
他猛地把開裂的指甲摳進接待台紅木雕花裡，暗紅漆麵立刻落下幾道白痕：“喂！老子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彆以為那丫頭裝不認識老子就能賴賬！她那些照片的慫樣我可都……”
“小陳，給老先生換杯消火茶，我們輕音娛樂最愛給乞丐做慈善了。”陸凡突然提高聲量，截斷的話尾在挑高十米的玻璃穹頂下蕩出回音。
人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憋笑聲，小陳沒忍住低頭笑了一下，然後抬頭恢複一臉嚴肅。
老頭掐著腰，橫著臉仰著頭看著他：“誰是乞丐？老子可是羅引璋的親生父親，叫那畜牲親自來見我！”
陸凡抬起頭平靜和他對視：“據我所知，這裡可沒有叫羅引璋的人入職，找羅引璋，那您找錯地方了。”
老頭咧開嘴笑起來，滿口的黃牙：“那畜牲改名叫羅青英了是嗎？化成灰我都認識她，改個名我就不認識她了？”
保潔阿姨已經拎著吸塵器幽靈般飄過來，吸頭精準避開滿地碎瓷，先卷走了老頭鞋底粘著的枯槐葉。
自覺不受到重視的老頭突然鯉魚打挺往地上一滾，後腦勺“咚”地撞上景觀魚缸。
保潔阿姨驚愕的往旁邊一跳，對著陸凡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碰他。
血紅龍魚受驚竄起，濺出的水花在老頭油亮的腦門上凝成小溪。
“不孝女羅引璋雇人打老子啊！”老頭乾嚎著掀起衣擺，露出腰間用麻繩捆著的舊相冊，塑封照片邊角在陽光裡泛著詭異的黃。
陸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眼神冷漠地看著眼前之人，嘲諷道：“怎麼？這才幾天啊，錢又不夠花了？
“說吧，這次打量訛詐多少錢？又是打算去哪個烏煙瘴氣的賭場豪賭一番，把自己的生活費輸得精光，然後像條狗一樣跑到這兒來厚顏無恥地討要錢款啦？”
老頭聞言，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指著陸凡破口大罵起來：“羅引璋個不孝女！竟然如此對待生她養她的親生父親！我要去法院告她，讓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星這不孝之舉！”
“噗嗤——”聽到這話，陸凡忍不住輕笑出聲，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不屑一顧地說道：“你儘管去告好了，看看誰會相信你這種嗜賭如命、毫無廉恥之心的人的胡言亂語！”
說完，陸凡輕輕抬起手揮了一揮，站在一旁的保安立刻心領神會，迅速上前將那個鬨事之人牢牢按住。
陸凡麵無表情地吩咐道：“把這個人給我扔出去！咱們輕音娛樂可是出了名的溫良慈善公司，今天也就不跟他計較打碎杯子的賠償問題了。”
……
這邊羅青英睡醒接了任務卡，她歪頭看向沙發那邊的另外兩對母子。
隻見一個母親全身上下都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那一身珠光寶氣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她脖頸間掛著由碩大的澳白珍珠串成的珠鏈，整整串了兩層，每一顆珠子都圓潤光滑、潔白無瑕，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而她的雙手更是引人注目，手指上戴著一顆顆如同鴿子蛋般大小的寶石戒指，那耀眼的光芒幾乎要將人的眼睛都閃瞎了。
就連站在她身旁的孩子，同樣也是渾身的奢侈品潮牌，賣身的大ogo。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另一個母親，她的穿著打扮顯得格外樸素。
沒有過多的珠寶首飾點綴，隻有簡單的運動裝和一個發繩豎起的高馬尾。
羅青英嘴角微微上揚，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著沙發緩緩走去。
她隻聽見那兩位母親正愉快地相互交談著。
滿身珠光寶氣的母親率先開口問道：“你家孩子今年多大啦？”
另一位母親滿臉笑意地回答道：“十歲咯，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你家寶貝兒呢？”
那位滿身珠光寶氣的母親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撫摸了一下自己孩子的腦袋，然後嬌聲笑道：“我家這個小家夥呀，還小著呢，才剛剛滿六歲，正是最調皮搗蛋的時候喲！整天像個小猴子似的，整天上躥下跳，可把我累壞了。”
說話間，羅青英已經走到了她們麵前。
見此情景，兩位大人連忙熱情地向她打起招呼來：“羅老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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