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這種話,你們知道是什麼情況嗎?就隨便指責彆人!】
【這一聽就是孩子奶奶說的。】
【就是,萬一他媽媽是被拐賣來的呢?山裡這種情況又不少見,她可能是想逃出去找自己的家人啊!】
【孩子可憐是可憐,但希望大家未知全貌,不予評價,彆用惡意揣測彆人。】
……
楊梅當然沒有去看彈幕,她看著大山熟練地幫自己扶穩桌腿,那雙手上已經有了一些乾粗活留下的薄繭,指關節也有些發紅。
她突然明白,大山之所以能成為孩子王,或許不是因為調皮能打架,而是因為他早早地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部分重量,比其他孩子更早熟、更可靠,所以才會被其他孩子依賴。
楊梅沒說什麼煽情的安慰話,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大山:“歇會兒,喝點水,彆太累了。”
說完,她自己也拿起另一瓶水喝了幾口,然後繼續埋頭乾活。
一下午的時間裡,兩人話不多,卻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
大山負責扶穩桌腿、遞工具,楊梅負責擰螺絲、組裝零件,配合得格外順暢。
夕陽西下的時候,大半的課桌已經組裝好了,整齊地擺放在教室裡,看著煥然一新的教室,大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上露出了極少見的、輕鬆的表情。
楊梅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滿是真誠的肯定:“小子,不錯,有力氣,有耐心,做事還這麼認真,以後肯定能成事。”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大山的眼睛亮了亮,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嘴角也微微向上揚了揚。
當天晚上,楊梅特意找到了導演和村長,詳細詢問了大山父親的病情和目前的醫療需求。
得知大山父親因為沒錢,一直沒去大醫院做係統治療,隻是靠偏方緩解疼痛時。
楊梅立刻表示,可以聯係自己認識的骨科醫生朋友,讓醫生幫忙進行遠程問診,還會幫忙寄一些緩解疼痛的藥物和康複訓練的資料。
……
夕陽把農家小院的籬笆染成暖金色。
楊梅蹲在門口石階上,指尖捏著礦泉水瓶,瓶蓋擰開又合上,水珠順著瓶身滾到手腕,才驚覺自己盯著地麵發呆了許久。
剛幫大山家把最後一批曬乾的菌子打包好,從清晨忙到傍晚,袖口沾著泥土,褲腳還蹭了草屑。
她仰頭灌了口涼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壓下連日奔波的疲憊。
這檔公益助農節目本是臨時接的,沒指望賺錢,還是羅青英遞給她的。
扶貧項目本來就是低盈利,錄製中多花的費用再加上這些資助加起來,算下來做完這單不僅沒盈利,反而要倒貼錢。
“這節目做完沒辦法去旅遊了吧?”
羅青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笑意。
她剛送走節目組的攝像,手裡還拿著塊沒吃完的玉米餅,走到楊梅身邊坐下時,衣擺掃過石階上的落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楊梅猛地回神,瓶身晃了晃,水灑在褲腿上。
她低頭看了眼濕痕,忽然笑出聲,眼角彎起,帶著點無奈:“是啊,要賠錢的。本來還想著錄完去雲南待幾天,現在看來,得先接個小活兒補窟窿了。”
羅青英咬了口玉米餅,看著她眼底的倦意,沒接旅遊的話頭,反而話鋒一轉:“楊梅,你現在好像沒有經濟約吧?”
這話問得突然,楊梅捏著瓶子的手指頓了頓。
她抬眼看向羅青英,對方眼神坦誠,沒有探究的意味,倒讓她鬆了點防備,輕輕點頭:“嗯,沒簽。”
“之前跟老東家鬨得難看,後來就不想再簽公司了,公司老管著,接戲要按他們的安排,連穿什麼衣服、發什麼微博都要管,太不自由了。”
……
楊梅雖然沒細說當初的糾紛,可直播間裡的彈幕早已炸開:
【難怪姐姐不想簽,之前她跟原公司鬨解約,被壓了半年資源,還被潑了不少臟水。】
【單打獨鬥雖然自由,但上次被營銷號造謠耍大牌,連個公關團隊都沒有,還是粉絲自己澄清的。】
【英子這是要挖人?也太直接了吧】
……
羅青英聽得認真,等楊梅說完,才慢悠悠開口:“如果我同意你自由接戲、自由安排旅遊時間,願意不願意簽到輕音娛樂?”
羅青英放下玉米餅,認真看著她:“公司不乾涉你的私人行程,也不逼你接不想接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