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伯很清楚鄧楚之仇,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應承下了三件事,君無器帶領鄧國工匠國民,算是全部投靠了姬長伯,隻等姬長伯外調墾荒,他們便會跟隨一起前往。
天色漸黑,姬長伯和君無器商定後續的一些細節之後,便帶著衛安離開了牛市。
帶著轎夫和水牛回到了車行,新車早已準備好,隻等水牛一到,車架擔在牛背上,韁繩一套,一駕牛車就準備好了。
衛安從袍袖裡摸出幾枚銅錢,遞給了兩個轎夫,有了牛車,就不需要轎夫了。
兩名轎夫看著手裡熱乎的銅錢,心中大喜,這可比商定的價錢高了不少,顯然其中有賞賜。
於是兩人興高采烈的抬著小轎告辭離去。
衛安把姬長伯抱上牛車,主仆二人也準備離開車行。
“啪!”小皮鞭輕輕打在牛屁股上,小木板車便向前駛去。
“公子!長伯公子!”
還沒駛出多遠,身後傳來一陣呼喊,卻見幾名衣衫襤褸的青年難民,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跟了上來。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望來。
為首的姬長伯認識,正是賣牛的黑瘦青年。
“長伯公子!君大人命我等跟隨您左右,恭候差遣!望您不棄!”
幾名難民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有男有女,雖然背井離鄉,但是都還保持著基本的體麵和精神頭,顯然也是在難民裡精挑細選的了。
姬長伯看了眼幾人,思索了一下,叫來衛安,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人,這……”衛安就是一怔,但是看到姬長伯嚴肅的小臉,又隻好把話吞了回去。
“你們幾個跟我來!”衛安把姬長伯抱下牛車,然後對著車後的幾名難民揮了揮手,示意跟上他。
眾人跟上,一起走進了糧店,不多時,眾人背著大包小包的糧食走出了糧店。
而衛安安排好糧店的事情,便按照姬長伯的指示,去了不遠處的裁縫鋪。
“公子,都是上等的稻米,總共兩擔。已經全部裝車了。”
糧店老板走出店,拱了拱手,剛才衛安已經付過錢了。
“嗯,是好米。”姬長伯正打開其中一袋,驗貨,拿了一粒生米放在嘴中嚼了嚼,一股新稻的清香。
若是陳米,就會有一股黴味。
“公子,衣服買來了。”衛安此時也從裁縫鋪回來了,背上背著好幾件棉麻素衣。
“你們穿上,換好衣服便跟我走吧。”姬長伯示意幾人換身衣服。
這個時代的衣服,都是均碼,大了小了都是買回去自己改。
幾名年輕難民眼睛一亮,趕緊脫下自己的破衣爛褲,換上了嶄新的棉麻素衣。
隻有兩名女子不方便,便把素衣拿在手裡,沒有換上。
穿上的幾人身材不一,有的穿著衣服胳膊腿都露在外麵,有的褲腿長一大截,卷了幾個折才把褲腳收上去。
但是所有人臉上都有著喜色,這是他們離開鄧國以後,穿上的第一身新衣服。
寬大的牛車上整齊的放著兩擔稻米,邊緣還有一些空處,姬長伯讓幾名難民坐上牛車。
衛安也將牛鼻繩交還給了那黑瘦小夥,“以後就由你負責駕車了!”
“好嘞!”能和自己的老夥計一起,黑瘦小夥開心的抱了一下大水牛。
水牛似乎也有所感應,自己的主人又是那個自己熟悉的人。
“籲!”黑瘦小夥一步跳上車,手中小鞭一揚,大水牛哞的一聲,穩穩的拉著牛車向前走去。
坐在雨棚裡的姬長伯,看了眼臉上從忐忑不安,到帶著滿足微笑的黑瘦小夥,姬長伯的心裡也隱隱有些觸動。
“你叫什麼名字?”姬長伯開口。
“放牛娃!”
“這就是你的名字?”姬長伯愣了愣,這算什麼名字。
“我們那裡沒人識字,名字就是個稱呼,大家做什麼,彆人就叫什麼。比如後麵那個阿姐,我們就叫她女工姐,她女工可好了!”
姬長伯一陣無語,但是想到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自己這個王族子弟,名字也是從自己的嫡長子哥哥挑剩的名字裡隨便選的,也就釋然了。
“以後,你們跟著我,有必要給你們取個名字,你們既然是鄧國遺民,那就以鄧為姓,你放牛為生,那你就叫鄧牧吧,牧就是放牛的意思。”姬長伯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