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是新鄭附近村鎮的一名普普通通的莊稼漢,他每天的生活都圍繞著農田和家庭。
然而,今天對於王老漢來說有些不同尋常。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王老漢就早早地起床了。
他迅速穿上破舊的衣服,背起那隻已經有些年頭的竹筐,竹筐裡裝滿了他精心種植的紅薯。
這些紅薯是他辛勤勞動的成果,也是他今天進城的主要貨物。
王老漢的目的地是新鄭城,他打算在那裡賣掉這些紅薯,換取一些刀幣。
刀幣是當時流行於周王室京畿地區和鄭國的一種貨幣,用它可以購買各種生活用品。
而王老漢最想買的,就是最近流行的漢國精鹽。
漢國精鹽在當時可是非常珍貴的物品,它不僅口感好,而且據說吃了之後會讓人更有力氣,還能防止拉稀。
相比之下,普通的土鹽就差得遠了。
王老漢坐上了鄰居鄭伯的驢車,一路上顛簸著向新鄭城前進。
雖然路途有些遙遠,但王老漢的心情卻很愉快,因為他期待著用自己的勞動成果換來一些好東西。
終於,他們來到了新鄭城外。
此時,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排隊等待進城。王老漢和鄭伯也加入了這個隊伍,耐心地等待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王老漢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突然,他的目光被天空中飛過的一群驚鳥吸引住了。
這些鳥兒在空中盤旋著,似乎有些慌亂。
王老漢不禁喃喃自語道:“這些鳥兒好生奇怪,好好的林子不待,偏偏往城裡飛。”
一旁的鄭伯聽到了王老漢的話,立刻挖苦道:“那你自己好好的村子不待,為何偏要進這城裡做買賣呢?”王老漢被鄭伯的話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正想要反駁幾句,卻突然瞥見遠處有一座小山正在緩緩地向他們這邊移動。
“誒,老鄭啊,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座山在動啊?”王老漢驚訝地指著遠處說道。
鄭伯翻了一個白眼,正要罵王老漢老眼昏花了,但是四周人群卻是騷動起來,“騎兵!好多的騎兵!是漢軍!漢軍殺到新鄭了!不好了!鄭軍敗了!大家快跑啊!”
王老漢的話音還沒落,那“移動的小山”便顯出了真容——並非山巒,而是無數翻飛的馬蹄踏起的滾滾煙塵!
煙塵之前,是如林般密集的騎槍和反射著晨光的冰冷盔甲,一麵殘破但浴血猙獰的“漢”字大旗在隊伍最前方獵獵作響!
“漢軍!是漢軍的騎兵!”城門口等待入城的百姓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這聲音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全場。
“天爺啊!漢軍怎麼打到這兒來了?”
“勤王的大軍呢?敗了?全敗了?!”
“快跑啊!城要破了!”
剛才還井然有序的排隊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哭喊聲、驚叫聲、推搡聲混雜成一片。
人們丟棄了肩上的擔子,推翻了身邊的獨輪車,雞飛狗跳,互相踐踏,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拚命向城門湧去,或者乾脆掉頭往野地裡狂奔。
王老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竹筐掉在地上,圓滾滾的薯滾了一地,他也顧不上了。
鄰居鄭伯更是麵無人色,一把拽住還在發愣的王老漢,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快…快跑!老王!還愣著乾什麼!要命啊!”
驢車被驚慌的人群衝撞得東倒西歪,那頭老驢也受了驚,嘶鳴著撅起蹄子。
王老漢被鄭伯拖著,踉踉蹌蹌地跟著人潮往遠離官道的野地裡跑,心臟“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他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回頭望去。
隻見那股黑色的鐵流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已逼近城外開闊地。
他們沒有理會四散奔逃的百姓,甚至沒有減速,而是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姿態,直奔新鄭那高大卻顯得莫名單薄的城牆!
城頭上,原本懶散的鄭軍守卒也早已發現了這支天降神兵,警鐘被瘋狂地敲響,“鐺鐺鐺”的聲音淒厲而急促,傳遍全城。
可以看見守城的軍官在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士兵們慌慌張張地奔跑上城牆,弓弩手彎弓搭箭,但動作明顯帶著慌亂和恐懼。
就在漢軍騎兵進入城頭弓箭射程邊緣的一刹那,整個衝鋒的騎隊動作整齊劃一,前排騎兵猛地舉起了手中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燒火棍”火槍)。
“砰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得如同年節爆竹,卻又沉悶駭人得多的爆鳴聲驟然響起!白色的硝煙如同地獄釋放的迷霧,瞬間在騎陣前方彌漫開來。
城頭上正準備放箭的鄭軍弓弩手,如同被無形的鐮刀掃過,慘叫著倒下了一片!那聲音,那殺傷,遠超弓箭!
一輪齊射之後,漢軍騎兵毫不停留,迅速分為數股,如同靈活的狼群,沿著城牆根開始高速機動,一邊奔馳,一邊換裝彈藥,不時對著城頭冒頭的守軍進行精準的壓製射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壓得城頭上的守軍幾乎抬不起頭。
更有嗓門洪亮的漢軍騎士,一邊策馬奔馳,一邊齊聲怒吼,聲音如同滾雷,傳遍四野,也清晰地傳入了混亂的新鄭城內:
“鄭軍主力已破!勤王聯軍灰飛煙滅!”
“漢軍天兵到此!速開城門投降!”
“負隅頑抗,城破之日,雞犬不留!”
這些吼聲,配合著那連綿不絕、聞所未聞的火器轟鳴,以及騎兵卷起的衝天煙塵,形成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心理震懾。
王老漢和鄭伯躲在一片小土坡後麵,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王老漢嘴唇哆嗦著,喃喃道:“敗了…真的敗了…連國都都……”他想起竹筐裡那些本想換鹽的薯,又想起家裡那罐快要見底的土鹽,心裡一片冰涼。
這漢國的精鹽,今天怕是買不成了,往後的日子,還能不能吃上鹽,都成了問題。
鄭伯則麵如死灰,望著那支在城外縱橫馳騁、如同戲耍獵物般的漢軍騎兵,絕望地低語:“完了…新鄭…怕是守不住了……”
城頭上,守將看著城外囂張至極的漢軍,看著身邊士兵驚恐萬狀的臉,聽著城內隱隱傳來的哭喊和騷亂,再想到主力儘喪、都城被圍的絕境,臉色一片慘白,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
褒英立馬於軍陣之前,冷漠地注視著這座仿佛在槍聲和呐喊中瑟瑟發抖的巨城。他知道,物理上的攻城或許艱難,但心理上的攻城,已經開始了。
衛宛將軍給他的機會,他必須抓住!這新鄭的城門,必須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