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山,血靈域紅木大門外,許久以前,每天開始便陸陸續續有在血靈域的天驕被傳送出來。
理由都一致,三次複活機會全部耗儘被驅逐出來。
但這些失敗者都不甘心,站在血靈域門口訴說著自己失敗的理由,或者痛哭流涕,希望以此換來重來的機會。
今日,如往常一樣,一道血色之光自大門中飛出。
其他天驕淡然的看著新出現的失敗者,不對,在他們被驅逐的那一刻起,已經沒有資格稱為天驕了……
“今天第一百九十三個了……”
有位修士神色平靜,眼神深處有難以掩飾的落寞,她靜靜地看著血光中出現一位修士掉落在地上。
很快,那位修士重新站起,顧不得整理身上的雜草,哭吼著衝向紅木大門,幻想穿過大門之後能再度被傳送血靈域內。
“放我進去,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可除了用力穿過木門,然後狼狽地跌倒在地上翻滾幾圈之外,再沒有什麼奇跡發生。
“我……我本該斬殺那隻赤鱗蟒的……”他喉嚨裡溢出嗚咽,額頭重重磕在草地之上,一遍又一遍,宣泄著懊悔,逃避著現實。
“嗚嗚嗚,我千山萬水趕來,為了搭上前往十萬龍山的破空雲船的船票,我已經耗儘了所有的身家了!”有人捶胸頓足,他代表了如今被淘汰出來的大部分散修的現狀。
號啕大哭的說話者是個膚色黝黑的少年,他顫抖著扯開腰間錢袋,這甚至都不是儲物袋而是一個縫了數次乾癟錢袋。
裡麵有幾枚零散的碎銀和兩三片破碎的天晶塊,天晶若是破碎由於精氣流逝泄露,價值會大跌,可也是少年身上最珍貴的物件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錢袋捧在手心放在胸前,抽泣著:“我娘賣了陪嫁的玉簪,我哥斷了三根手指才從礦洞裡換來這些天晶……如今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
少年的哭訴如同一把鹽撒在傷口上,惹得旁側幾位散修紛紛彆過臉去——他們中多數人亦懷揣著相似的故事:變賣祖產、抵押家中秘法或者祖器、甚至簽下“血契”借債,隻為換取一張前往十萬龍山的船票。
光是從遙遠的故鄉來到十萬龍山,這段過程中便耗儘了大半乃至全部身家,他們很多人都曾是村落、部族甚至是一座城市中寄予厚望的天驕。
可卻在此次血靈域試煉中提前退出,所有心血白費了!
“去他娘的天驕!”突然有人怒吼著踹向身旁的巨石,震得石麵裂紋密布,“老子跟黑風賭坊立了生死契,如果在血靈域獲得洗禮成功,他們願意資助我接下來神輪境的資源。可我賭輸了,要把整個人都賣給他們去挖礦三十年,啊!”
失敗者神態各異,但不甘與哀怨永遠是常態。
“唉,我打算回家了。我果真不適合修行,此次在血靈域也算收獲頗多,最主要的是留下了一條命。我走了,我的未婚妻還在等我!”
罕見的,有一位青年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他輕撫著腰間褪色的香囊,嘴角仍掛著溫和的笑意——那是未婚妻親手繡的“平安符”,針腳間還殘留著故鄉的艾草香。
他麵帶溫和地笑意,看著遠處家鄉的方向,未婚妻的倩影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回憶中,她蹲在灶台前為他準備乾糧,鼻尖沾著麵粉,眼睛卻亮得像春夜的星子:“等你成了仙人,可彆嫌棄我這鄉野丫頭。”
“怎麼會嫌棄你,等我回家!”
他對著十萬龍山流轉的雲霞輕聲說道,聲音裡沒有遺憾,隻有某種釋然的篤定。繼而,踏上了山道走向了返回的道路。
“等我回去,我要告訴你,十萬龍山的雲與霞,還有我對你的思念!”
有人已經接受,但也有人要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