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荷小艾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裡,我像個牲畜一樣被囚禁著。十六歲那年,他們把我拖進一個冰冷的房間,我感覺無數冰冷的器械在我身上遊走,然後便是一陣劇痛,他們摘除了我的器官,我的生命也漸漸消逝。
死後不久,我在遊蕩中發現這婦人的體內元氣欠缺,便不由自主地入了她的身。
我也不想這樣,隻是這世間的冤屈與痛苦讓我難以釋懷。”
一旁的郝雨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巴微張,眼睛裡滿是驚恐與不忍。
他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內心的震撼。
他的身體微微後仰,像是被這殘酷的故事擊中了靈魂深處,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夏忠舒更是滿臉的驚愕與痛心,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嘴唇不停地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悲痛哽住了喉嚨。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肩膀微微聳動,為這可憐女孩的遭遇而心碎,也為母親的遭遇而感到迷茫與哀傷。
薑李文神色凝重,對著夏母體內的荷小艾魂魄說道:“荷小艾,你既然已經身死,這般附身於他人終究不妥,切莫要再執迷不悟。”
忽然,荷小艾的聲音變得不甘與憤恨:“七歲被拐,八歲遭人毒瞎雙眼、毒啞喉嚨,十六歲,被摘除器官而死,我不甘,我冤屈。我恨那些惡人,我要報仇。”
郝雨田從未想過背後竟有如此慘烈的故事,心中滿是對荷小艾的同情,但聽到要報仇,又不禁擔心這會給其他人帶來更多的災禍,嘴唇微張卻欲言又止。
一旁的夏忠舒更是一臉震驚與惶恐,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薑李文,仿佛這樣能尋得一些安全感。
她身體微微發抖,眼神中流露出對未知危險的懼怕和對母親的擔憂。
薑李文聽後,神色悲憫,輕聲說道:“荷小艾,我知曉你心中的冤屈與憤恨,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且先安心去了,若我能查出凶手,定會替你討回公道,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處。”
荷小艾的聲音微微顫抖:“你真能做到?我在這黑暗中苦熬許久,心中的仇恨是我唯一支撐。”
薑李文點頭:“我以道心起誓,必不食言。”
片刻沉默後,荷小艾的聲音漸漸平靜:“罷了,但願你能信守承諾。”
其實,她的魂魄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不假時日就會煙消雲散。
“對不起,給夏母你們帶來這麼多的麻煩,小艾隻能來生再來報答。”
荷小艾的聲音漸漸微弱,仿佛風中殘燭。
原本附在夏母身上那股幽冷的氣息開始緩緩散去,就像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蒸發。
夏母的身體不再顫抖,麵容也從緊繃變得鬆弛,眼神中那不屬於她自己的怨憤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隻見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影從夏母的軀殼中慢慢升起,那是荷小艾的魂魄輪廓。
她身穿簡單白色連衣裙,頭發垂在肩膀之上,臉龐小巧,眼睛大而明亮,是一位美麗漂亮的姑娘。
光影的邊緣開始變得模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柔地擦拭。
原本凝聚的人形輪廓漸漸鬆散,化作絲絲縷縷的光帶,那些光帶如同被解開的鎖鏈,不再相互纏繞,而是輕盈地向四周飄散。
每一縷光都閃爍著微弱的熒光,似是荷小艾最後的執念在一點點瓦解,直至徹底消散於無形。
房間裡仿佛有一陣清風拂過,隻留下夏母安詳地坐在那裡,仿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剛剛蘇醒。
此時,她莫名的感到一陣憐憫與悲涼,不由的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