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鉛灰色的雲層便如一塊巨大且厚重的幕布,嚴嚴實實地將萬柳市籠罩其中。
風仿佛被這壓抑的氛圍徹底震懾,悄無聲息,整個城市仿佛被裝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沉悶的空氣沉甸甸地壓在人們胸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薑李文的家內彌漫著溫馨的早餐香氣。
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麵包、香醇的牛奶,以及母親李春蘭特意煎得金黃酥脆的雞蛋,擺放得整整齊齊。
“媽,這雞蛋煎得恰到好處,外焦裡嫩,太好吃了!”薑李文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嘴角還沾著麵包屑。
李春蘭從廚房走出來,手中的鍋鏟還冒著絲絲熱氣,圍裙上沾著些許麵粉,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好吃就多吃點,今天考試,可得吃飽了才有精力。要不我和你爸送你去考場吧?路上車多,萬一……”
“不用了,媽。”薑李文微笑著打斷母親,伸手輕輕擦了擦嘴角,“昨天你們沒有送我,我這不順利到考場了嘛。另外,今天你們也不用過來接我,我自己回家。”
一旁的薑明國目光溫和地落在兒子身上,點頭說道:“讓孩子自己去吧,咱們家小文,已經長大了,再說兒子的能力非凡,以後啊,我們就應該徹底放手啦。”
李春蘭瞥了一眼薑明國道:“隻要小文沒有結婚,他就沒有長大,就是一個孩子。”
薑明國嗬嗬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薑李文聞言笑了笑:“媽,你說的對,不過,我要走了。”
李春蘭輕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薑李文走出家門,走出單元樓,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氣息,隨即朝著學校走去。
二十多分鐘後,薑李文走到校門口。
杜豔楠和張連東從人群中並肩走來。
杜豔楠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整個人煥然一新。
自從解開了心結,又有張連東無微不至的嗬護,她徹底從過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和薑李文打賭的事,也早已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薑李文!”杜豔楠遠遠地就打招呼,聲音清脆響亮,“昨天考得怎麼樣,感覺不錯吧?我昨天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差點沒做出來,急得我手心直冒汗,腦袋裡一片空白,握著筆的手都在發抖,差點就放棄了。”
薑李文聳了聳肩,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誰知道呢,反正題目都做完了。說不定我做得那些,錯誤百出呢。”
張連東走上前,附和道:“我也做完了,就是心裡沒底,不知道對錯。對了,薑李文,你昨天數學選擇題最後一題選的什麼?我糾結了好久,在b和c之間來回徘徊,一會兒覺得b對,一會兒又覺得c有理,腦袋都快想炸了,差點就選錯了。”
薑李文擺了擺手:“都已考完,就不用再想。能做完就成功一半了,管它對錯呢。就算錯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都考完了。”
“薑李文說的對呀,連東,你還是不要多想了。”杜豔楠道。
張連東笑著,撓了撓頭。
此時,校門口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考生,有的在抓緊時間複習,嘴裡念念有詞,試圖在最後一刻多記住一些知識點;有的在和同學交流心得,神色緊張,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進場的時間到了,薑李文三人有說有笑,隨著人流走進了學校。
上午9點,文綜考試準時開始。
教室裡安靜得能聽到筆尖在試卷上劃過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