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大樓後門的金屬門把還帶著午後陽光的餘溫,張猛卻覺得那熱度灼燒著掌心,讓他幾乎握不住。
他抹掉額頭混著汗水和血水的汙漬,指腹擦過結痂的傷口,鑽心的疼讓他牙關緊咬。
垂頭喪氣地推開後門時,刺目的陽光如利劍般紮進眼底,他下意識抬手遮擋,卻在腕間露出幾道猙獰的淤青——那是薑李文輕描淡寫化解他攻勢時留下的印記。
行政樓大廳的候選者們原本三三兩兩分散在各處,有的在翻看資料,有的閉目養神,此刻卻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動,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這個狼狽的身影。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天!那不是張猛嗎?”紮著粉色蝴蝶結的少女猛地站起身,手中把玩的布娃娃“啪嗒”掉在地上。
她身旁穿著灰色運動服的男生瞪大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震驚,“他可是張家這一代最有天賦的,暗勁中期的修為……怎麼會傷成這樣?”
戴金絲眼鏡的青年推了推鏡框,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
他湊近身旁的同伴,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這次的考官裡有幾位是隱世不出的老怪物,隨便一個都能單手碾壓暗勁高手。張猛之前在測謊測試就沒說實話,怕是撞到槍口上了。”
“不至於吧?麵試而已,難道還能動手?”角落裡身材魁梧的少年皺著眉頭反駁,可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尖細的女聲打斷。
“誰讓他平時那麼狂?之前還在候選者群裡大放厥詞,說這次選拔就是走個過場。現在好了,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
議論聲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
張猛卻充耳不聞,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挪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時,大廳裡的議論聲驟然拔高,如同被捅破的馬蜂窩,嗡嗡聲此起彼伏。
五分鐘後,工作人員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砸破了喧鬨:“大家安靜,接下來談話者,林瑤。”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林瑤身著一襲素白長裙,宛如一朵悄然綻放的百合花,踏著輕盈的步伐走來。
她烏黑的長發被簡單地束起,幾縷碎發垂在耳畔,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白裙的裙擺掃過地麵,仿佛帶起一片溫柔的雲。
當她走到小會議室門前時,手指懸在半空停頓了片刻,指尖感受到門板傳來的絲絲涼意,似是感受到了門內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篤篤篤”
敲門聲清脆而堅定,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林瑤微微皺眉,又加重力道敲了三下,可門內依舊寂靜得可怕,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裡麵是一座空無一人的死屋。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門,一股混合著硝煙與血腥氣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屋內,六位考官如六尊雕像般端坐在橢圓桌內側。
李老的白須微微顫動,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探究。
曹老雙手抱胸,眼神深邃得如同深潭,皺紋裡仿佛藏著無數故事。
莫少統板著臉,身上的威壓若隱若現,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節奏沉穩卻又透著幾分捉摸不透,茶杯裡的茶水泛起細小的漣漪。
孔玉祥和苗風也一臉凝重,仿若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了一般。
而薑李文則依舊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