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夏收、耕種之事逐漸開始收尾。
各處文武,也進入了年中考評的時候。
吏部其實對於官員考評,一般采用年終考評的方式。
但特殊情況下,會偶爾采用年中考評,為的就是突擊各級官員的政務表現。
而沒有任何意外,禮部一黨,從上到下,大大小小官員、吏員,幾乎都查出了各種嚴重問題。
甚至其他暫時還沒有主官的部門小吏,更是被陳家滲透成了篩子,這些吏員,也是成片的出現問題。
剛從城外田間視察返回的嚴洛,此刻麵色陰沉的坐在大殿之上。
一摞摞書簡堆在桌案之上,諸葛亮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
而當事人之一,禮部尚書陳霄,卻並不在場。
隻有須發已經雪白的陳午,拄著一根虎頭拐杖,老神在在的坐在大殿下方。
“太師,陳霄今日為何沒有上朝?”
嚴洛聲音冰冷,但今日的陳午,卻是有些淡定:
“啟稟君上,陳尚書今日偶感風寒,隻能讓老夫在朝堂之上向君上告假!”
嚴洛冷笑一聲,這病的不早不遲,就在年中考評結果突然亮出的時候病了。
將一封書簡直接摔在陳午腳下,嚴洛冷哼道:
“陳霄身為禮部尚書,結黨營私,安插陳氏子弟在朝堂之上,又收買官吏,巧取豪奪百姓田產,如此行徑,老太師你可知曉?”
陳午微微咧嘴,露出慈祥笑容:
“君上,此事隻怕是個誤會吧?
陳氏滿門對君上、對秦國,那都是忠心耿耿,勞苦功高!還望君上明察秋毫,不要冤枉忠良!”
嚴洛這次沒有讓諸葛亮他們插手,而是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書簡你看都沒看,就敢喊冤?撿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給寡人念出來!”
暴喝聲響徹整個大殿,不遠處隨侍的小內侍都嚇得身子一抖。
陳午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凝重之意:
“君上......”
嚴洛卻直接打斷他,語氣冰冷:“寡人讓你撿起來,你難道要抗命嗎?”
陳午深吸一口氣,隻能彎下腰,有些吃力的撿起那書簡,將虎頭拐杖放在地上,展開書卷,緩緩念了出來:
“禮部尚書陳霄......陳家子弟私設賭場,誘騙鄉野庶民......假造田契....”
等陳午好不容易念完,嚴洛這才淡淡道:
“太師,現在你還覺得陳霄,以及你陳氏子弟,都是冤枉的嗎?”
陳午此刻卻是挺直了腰杆,高聲道:
“君上,難道你真要為了一群鄉野賤民,與卿族做對?
秦國在君上手中,雖然略有小成,但想要治理國家,非卿族士大夫不可!
鄉野庶民,如同家畜家禽,平日裡餓不死它們,喂一些吃食便可,根本無需厚待!
君上身為嚴氏貴胄,與大虞天子同宗同脈,不與我等卿族親近,為何總想著將田產分給這群賤民?
賤民難道懂得安邦定國,懂得治世經典嗎?”
嚴洛冷笑一聲:
“太師自以為懂得安邦定國、治世經典,卻不知為何忤逆寡人定下的國策?